【伦萨】Nigh
莫天山和贺天是相邻两个班的学生，一个成绩顶好一个成绩极差，一个万迷一个人人唯恐避之不及。 贺天平时路过莫无山班级的时就会引发尖叫，其中也包括莫关山猛然激动的心跳声。是的，莫关山暗恋贺天，不敢明目张胆的暗戳戳的喜欢。 他喜欢贺天的颜和身材，这种喜欢看上去有点肤浅，但暗恋久了，情感也会悄悄变质。 莫关山现在趴在桌子上睡觉，尖叫声响起的时候他浑身僵硬一动不动，只是悄然红了耳尖。他下意识不想让贺天发现自己的存在——自己只是一个视线跟踪狂罢了。 寸头站在莫关山旁边转书，低头看见莫关山红得滴血的耳垂，好奇又作死地伸手去摸了摸。 “哇塞！又烫又软！”寸头感叹。 莫关忽然打掉他的手站走来大吼：“你丫找死呢?不准碰我耳朵！” 空气瞬间安静。 寸头颤抖着身体解释：“老大，你不是在睡觉吗？” 我cao我cao我cao我！！！！！！这是什么情况来着？？？？？？莫关山想撞墙。 贺天走没走来着？怎么感觉这么多人在看我？转过去啊老子打人了！！！只看一眼……回个头就行了…… 这么安慰自己，莫关山挺直了背故作生气而快速转头看向窗外。 伪装的面具瞬间破碎。 贺天还没走也没注意到他，就在他们教室外面的走廊上他正对的大开的窗户对面跟他们班一个女生动作暖味地亲密聊天。 莫关山松了气，心中却有什么东西将要土崩瓦解。贺天其实不是第一次干这回事儿，但莫关山今天的反应却犹为激烈。 他可能看到了听到了吧。莫关山有些无助地坐在座位上捂着头。 “老大……”寸头担心开口。 “烦着呢，别管我。”丢脸死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莫关山的视线在贺天身上移不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身边几个人知道了他喜欢贺天，寸头甚至会主动帮他留意贺天的消息，提醒他贺天来了，贺天又怎么怎么样了，还把听到的小道消息告诉莫关山。 莫关山本来觉得烦，久而久之接受他们的“好意”，他也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通过别人了解到了很多关于贺天的事。 在知道他可能喜欢男生的情况下这群小弟依旧“不离不弃”，也抱着帮他追贺天的心情打听消息，感动还是有的。 有句话叫：暗恋某人的爱情没有立锥之地。他渴望与贺天的眼神交织，渴望贺天用充满爱意的眼睛看他，但终究是渴望。 也可能是碍于性别和面子，莫关山不想贺天知道他喜欢他，也从不祈祷他们能够在一起，他每天要忙的事情很多，喜欢贺天关注贺天只是其中很小一部分。 寸头也拐弯抹角地“劝”了他几次，说贺天是个花心大萝卜不值得喜欢。莫关山不屑轻哼，再三强调他只是喜欢贺天的颜和身材，贺天要是毁容了要是残了他根本不会再看他一眼。寸头欲言又止，任他去了。 可事情不如莫关山所想的那样。 贺天要是一直那么帅一直身材健美，莫关山就会一直喜欢他。但这种喜欢可能逐渐发酵成爱和移不开视线，也可能随着贺天女朋友的频繁更换和数不清的暧昧关系而逐渐变异为欣赏。不巧的是，莫关山变成了第一种。 于是就有了嫉妒和忐忑，有了更深的期盼和更不安的面对贺天时的慌乱行为，也有了不满足。 莫关山开始在意贺天的一举一动，会因为贺天又交了一个女朋友而发火，会因为贺天又考了第一名而些许自卑。偶尔他也会累。 这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暗恋——他从一开始就知道。 让他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寸头着急地把他拉进厕所，告诉他贺天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平常暧昧的那种，是真正喜欢的那种。 寸头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贺天的微信，点开朋友圈里全部都是相册——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贺天隔段时间就发图，配文都是rou麻的表白。 这种情况，持续了四年之久。 莫关山决定，不喜欢贺天了。 贺天习惯了身后时刻追随的视线，热情而单纯，目的纯粹的喜欢。他不敢回头怕惊了视线的主人，内心却无比渴望看到主人的样子。 后来不知道怎么了，这道视线消失了。 他的后背莫名产生了刺痛感，好像有人用针一下一下扎进他跳动的心脏，让他感到莫名恐慌。 他开始寻找视线的主人。 “老大，有人叫你去一班！”莫关山在三班，贺天在二班。 莫关山瘫在椅子上不耐烦地问：“干嘛？老子困着呢？” “貌似是个女生来着，你就去看看嘛，应该没啥事。” “靠。”上完数学课就应该睡觉，谁这么闲？他实在不想穿过那十几米的走廊，用脚丫子都可以猜到贺天又在招蜂引蝶。即便他决定不去喜欢贺天了，但当他看到贺天风流花丛中还是不爽。莫关山在心中啐了他一口，心想你明明有个那么喜欢的人了还在四处撩拨人家天真无邪的小姑娘，心中难道没有点儿愧疚吗？ 想是这么想，莫关山走出教室后门瞥见走廊上45°角仰望天空的贺天时还是悄咪咪羡慕了一下对方的身材和颜值。不想被贺天发现于是贴着二班墙壁走，走到一扇窗户边突然被一双伸出的手臂搂住脖子，莫关山以为自己差点就被勒死了。 手的主人热情地贴过头来，发现有墙壁隔着差点沿着窗户爬出来。 莫关山转头恶狠狠地对他做了骂人的口型，把手从脖子上掰下来，两只手糊在对方脸上堵住即将出口的“老大”，小声骂：“瞎逼逼什么？滚回去！” 对方乖乖点头莫关山才松手，担心引起贺天注意特意回头望了一眼。发现贺天还是那副姿势时忍不住“啧”了一声。 大佬的想法就是独特。 但其实贺天早注意到他了，莫关山一头橘红色头发实在耀眼，高高瘦瘦的男生贴着墙壁小步快走的样子也实在好笑。看样子对方好像格外怕他，贺天默默思考了一下自己好像没招过小红毛。 被男生搂住而惊慌失措的样子，跟男生交流时炸毛的样子竟然有点可爱。 贺天不自觉抿唇，产生了掐住那晃动纤细脖颈的欲望，在男生转过头时他也急忙变回原来的姿势，生怕对方发现。 贺天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傻，他有什么好怕的。等他再回头时，红毛已经走远了。 莫关山站在一班门口吼：“谁找我？” 班上的人一致地指向后门。 他纳闷皱眉，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虽如此想，忙着赶回去上课，他还是依言去了后门。一班的人全挤到窗外目光随着他的移动的而移动。 妈的有病吧。 后门果然站了一个女生，勾着头紧张地站着，手中一个已经被捏皱了的信封。看到他来了女生身后的同伴眼睛一下亮了，兴奋地把女生推到他面前，口中不断催促：“他来了来了，快去！” 女生在莫关山面前站定，低头抬手把信封递给他：“同学，我喜欢你！” 四间传来“哟”的起哄声，全班都在期待莫关山的反应。贺天问身边女生：“那个红毛是谁？” 莫关山内心无丝毫波动，反问：“同学？”女生愣了一下他转头看向四周，将看好戏的表情尽收眼底：“大冒险？” 女生的表情有些尴尬，还想解释什么，莫关山已经转身走了。走到前门时他实在生气转过身对一班全班竖起中指，表情凶恶：“再耍我要你们好看。” 妈的，一群傻逼，浪费我睡觉的时间。 回去的时候他在2班走廊再度被拦下，不过这次是群女生。他垂着头，眼前裸露的长腿晃得他心情愈加烦躁，无论他走哪边这路始终不通，莫关忍不住骂：“妈的谁啊?别挡道！”说完才意识到什么。 这是二班走廓来着？莫关山心虚地抬头，果不其然对上贺天的笑眼。 卧槽卧槽对视了！妈的好帅！莫关山故作镇定：“让开。” 贺天俯身逼近他，调戏道：“怎么不‘走’墙了？” 莫关山的心里是崩溃的。卧槽他居然看到了！丢脸丢大发了啊！不对我都（决定）不喜欢他了还怕丢脸做什么？我可是一中校霸，怎么会怕贺天？对，我不——怕——！所有的心思在贺天的注视下瞬间瓦解。 贺天看着小红毛因为他的话而瞪大眼睛慌乱无措的样子，满意地弯了嘴角。他故意凑近，把红毛整个逼成了番茄??，他炸毛的样子太好玩了。 莫关山偏头躲开贺天的注视，有些恼羞成怒：“管你屁事！让开。” “嘴巴这么臭啊。” 莫关山有些生气，虽然他是喜欢说脏话，但让暗恋的人这么说还是不爽。不想再跟贺天纠缠，他主动退出贺天范围准备直接从二班班里走，却被贺天拦住。 “这么着急干什么去啊？” “傻逼，马上上课了不知道吗？” 贺天似乎被他这话逗笑了，故作疑惑：“你这成绩还坚持上课啊？回去睡觉？” 果真是不交流不知道嘴欠，妈的贺天怎么嘴比他还臭？他怎么会喜欢这么恶劣的人？气都被气死了，还喜欢你个屁？ “老子成绩差关你屁事？你他妈赶紧让开，没空陪你玩。” 贺天眸光一暗，贴近他耳朵威胁：“态度这么恶劣，欠cao啊？” 哪知莫关山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整个人像只煮熟的小龙虾，他慌乱地推开贺天跑进二班教室，在教室里冲窗户外的贺天竖起中指，口型：“有病，傻逼。” 贺天没再追过去，只是饶有兴致地盯着小龙虾光洁泛着粉红的脖子，很想去咬一口。 莫关山回到教室就后悔了。谁比他倒霉？跟暗恋对象第一次对话就是对骂？都是一班那群傻逼，不然我怎么会碰到贺天，又怎么会跟他说话，怎么会那么近距离看到他……不对，莫关山你清醒一点！ 他闭眼念经一般叨叨：“讨厌贺天，讨厌贺天，讨厌贺天……” 寸头疑惑：“老大怎么又中邪了？” 学生时代的暗恋极其简单又幼稚，最常见的表白方式就是写情书，当然这对文笔“豪放”的莫关山来说不可能；像女生输了大冒险来告白的也有，大多也是假的，只是起哄的人多，也指不定最后本来无想干的两人因为一次大冒险结下缘分；还有就是点歌。 学校中午上课前20分钟和晚上自习前20分钟都会放歌，莫关山在走廊上啃三明治的时候常常能听到广播里说这首歌送给某某班的某某同学，后面再跟一段文艺范十足又rou麻兮兮的“祝福”，说是祝福，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表白啊。每每这个时候莫关山就能听到一片不知道哪个班传来的起哄声，搞得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内心吐槽大惊小怪。 后来寸头也给一个人点了歌，花了一块钱。放歌的那天他早早守在广播前，把莫关山拉着和他一起听。 莫关山不怎么听歌，也没这闲心去听歌。所以他只是听着寸头激动地叫个不停，全班上下到处跑宣传他偶像的歌。 莫干山没有偶像，但他年少时有个信仰。后来这个信仰被关进了监狱。 他看着寸头跑到模糊的影子，突然很想给那个人点一首歌。他没头没脑地问寸头：“应该点什么歌呢？” 寸头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我爱你》！” 妈的你认真的？这首烂大街的歌我还是听过的好不？莫关山心里吐槽。 寸头才反应过来问：“送给谁的啊？” “父亲。” 他说。 “那就点《父亲》吧。” 于是寸头帮他点了一首歌，广播里念：送给我最爱的父亲，虽然你不曾陪在我身边…… 他就莫名其妙红了眼眶。 整个学生时代他点了两首歌，一首是《父亲》，还有一首是《祝你生日快乐》。 他暗恋贺天的时候想过表白，但不会写情书也不会跟同学玩大冒险——贺天不认识他，于是他想起了广播站。 那个时候他也有了手机。光明正大地从寸头哪里“偷”来了广播站的QQ，莫关山偷偷摸摸加了，跟站长说要点一首歌，准备随便哪一天放给贺天听。 但他不知道点什么歌，也没好意思要寸头出主意。站长问他好几次他就有些急了，说你们随便点一首表示“祝福”的就好了，快点放，记得是送给二班贺天的。 然后他心不甘情不愿地付了钱。 点完歌之后他每天都在等，等广播里说：这首歌送给高一二班贺天……但他等了好多天，时间久到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点了一首歌，久到暗恋贺天已成习惯。他不曾去问那个站长，QQ这玩意儿他用了就忘，想着等等就好了。因为他其实有点后悔为贺天点了歌，就算贺天听到了也只会以为是哪个小迷妹送的，哪里会想到隔壁班的一个男生呢？ 但最后他还是听到了贺天的名字，在买完三明治回学校的路上，边听边揍了寸头一路。 《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回荡在整个校园……莫关山发誓他再也不在广播站点歌了。 其实就是广播站长老实，真的就点了祝福的歌。站长期间问了莫关山几次但都没有得到回复，也不知道要什么样的祝福，恰巧日期又被排满了，于是莫关山的歌被一推再推，推到最后正好碰到了贺天的生日。 那天就是贺天的生日，广播站长贴心地放了《祝你生日快乐》，清亮的嗓音在校园回荡：这首歌送给高一二班的贺天，祝你生日快乐……也算完美完成了任务。 贺天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最多那天哥哥给他发个短信一起吃个饭，要么就是说句“生日快乐”。过生日这么尴尬的事情，他其实很讨厌。 那天躲在学校花坛后面抽烟时听到他的名字时他差点被烟呛死，还从未有人给他点过歌，还是在他生日这天，一般都是直接送礼物的。 可是心底却涌出来一些奇怪的情绪，贺天扔了烟头，捂住心口莫名其妙地笑了。 缘分就是这么奇奇怪怪地开始了。 ★后来贺天找广播站站长要了好久那个点歌的人的QQ，加了之后发现那个号新得仿佛是一个小号。 一星，背景啥的简单得像刚出厂的，要不是对方头像是个三明治而不是企鹅头，贺天都要以为这是个假的。 后来他每天都去逛这个三明治的空间，每次进去都毫无新意，空空如也。 当你想见一个人的时候，你就怎么也遇不到他；当你不相见一个人的时候，你怎么都能遇到他。 莫关山最近深有体会。 他最近老是碰到贺天，躲都躲不过，跑了还要被抓过去。然后黑毛怪就拎着他衣服捉弄他。 每次都提“走”墙那回事，莫关山脸皮都听厚了，逐渐对贺天的无赖举动爱搭不理。 渣渣，我以前瞎了眼喜欢你。莫关山伏在桌子上生闷气。 寸头凑过来问：“老大，你又怎么了？” 莫关山猛地转头看向寸头，皱着眉头若有所指地问：“寸儿，你说贺天是不是知道我喜欢他了？” 寸头心里咯噔一下，有些紧张地四处张望，结结巴巴地否定：“怎，怎么可能嘛～” “也是，我谁也没说啊。”莫关山一想是这么个理，把脑袋埋进臂弯又自个儿骂贺天去了。 寸头才无声地松了口气，后怕地拍拍胸口。 老大，你怎么能这么心大啊？你是没说过，但是谁不知道啊？ 这么安慰自己，寸头想暂时远离莫关山几分钟去上个厕所，一转头就发现贺天站在门口笑眯眯地冲他招手，他的后面还跟了一大堆女生和男生在吵吵嚷嚷兴奋低声交流。 OMG。寸头觉得自己要完。 罪魁祸首贺天无害地笑，意思很明显，让他把莫关山叫起来。 寸头犹豫着，去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站在原地干着急，又怕贺天自己跑过来叫莫关山，最后还是自己去了。他俯身在莫关山耳边轻声：“老大，贺天找你。” 莫关山其实没睡着，他猜到这动静可能是贺天来了，但是现在他们俩的关系莫名其妙导致莫关山并不是很想理贺天于是在座位上“装死”。本想直接混过去不料自己小弟还专门跑过来叫自己。 烦得不行的莫关山干脆想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跟贺天说清楚好了，烦躁地从桌子上爬起来，一副睡觉被吵醒不耐的样子朝贺天走去。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贺天觉着这红毛生气的样子简直太可爱了，也没计较他再次的“出口不敬”，一副商量事的样子让他过去。 莫关山僵硬地移到门边，已经看到了贺天身后“大军”，心觉大事不好却没后退装作不好惹的语气吼：“你们干嘛？” “莫仔～今天520哦～”贺天期待地摇着尾巴。 莫关山皱眉：“所以？关我屁事！” “所以，对不起冒犯了。” 莫关山刚想质问却突然被贺天按在门上，他想反抗时贺天已经抬起他的下巴，他看不清对方动作却感觉脖子处附上一片湿凉触感，柔软的黑色短发挠着他的心弦。 意识到贺天在做什么的莫关山浑身燥热，红色素仿佛一瞬间布满全身，从脚脖子到耳尖红了个彻底。他听到贺天的和他身后看戏人不加掩饰的笑声顿感羞愤难当，一种不可言喻的心塞感瞬间涌出堵住他五感，不受控制地，他红了眼眶。 用尽力气推开贺天，忽视对方愕然的神情，莫关山用力抹了脖子上空白痕迹，仿佛是粘上了多么脏的东西。直到擦到皮肤泛红，他才抬眼对上贺天不可置信的眼神咬牙吐出一个字：“滚。” 莫关山受伤的表情极度打击了贺天，他没想到莫关山的反应这么大，对方不是喜欢他？他试图伸手触碰去安慰莫关山却被对方一个字击了回去，全身的抵抗和厌恶不言自明。 的！” “哎呀，你别担心嘛，不是批评你，也不会扣你工资的，回去吧，正好今天我早点关门回家给我儿子做饭，好难得他回来一趟。” “……好。”莫关山解了围裙挂在架子上，背起书包出了超市。 贺天这家伙，有什么可让人担心的。 莫关山抬手遮住眼睛，脖子上突然疼了一下。他抚上差不多完全恢复的红痕，那时灼热的触感似乎还在。 不想回家，莫关山沿着河道走，想借凉风醒醒脑子。突然，发现公园木椅上坐着一个熟悉的黑色身影。 莫关山心里陡生不好猜想，他缓慢走进，惊讶竟真是贺天！对方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很痛苦的样子，手紧紧捂住腹部，浑身都在颤抖。莫关山小声叫他的名字，好一会儿对方才反应过来挣开眼睛。 再次对视。 贺天黑色瞳孔异常明亮亦悲伤。 莫关山不由自主软了语气，担心在一瞬间完全取代气愤。 “贺天贺天？你怎么了？” 他小幅度地摇贺天的肩膀，把迷迷糊糊的贺天再次唤醒。 “莫……仔……” “啊？”贺天回过神来，发现莫关山站在打开的冰箱门前无语地看他。 “冰箱里什么也没有。” 贺天尴尬地摸头：“那我点外卖吧。” 莫关山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制止了贺天打电话的动作。 “我去买菜吧，你等着。” “我跟你一起。” “你不是胃痛吗？待着吧。” “不痛了，我也想去走一走，而且你不知道最近的超市在哪里吧？” “好。” 八点多的超市依旧人满为患，大多是小情侣或者家人结伴而行，像他和贺天这样两个大男人一起逛超市的倒是少见。 莫关山本来还觉得没什么，却被那么多人盯得尴尬，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拿菜的动作也快了些。 贺天在后面跟着，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莫关山。 “你拿的菜？” “怎么了？” “没事，就是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些的？”动作太熟练了，拿菜的时候几乎没有犹豫，像把那些东西都记得特别熟悉似的。 莫关山顿了一下。 莫关山打开微信看到寸头回的消息时才反应过来。妈的！发错人了！他连忙坐起，想要撤回消息，对方却回：不用撤回了。 莫关山顿时觉得心里委屈。 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妈的！ 他颤抖着打字：对不起……发错了……再见。 【微信内容见图：黑色边框内容表示人物活动及心理，不算作人物发言】 今天莫关山暗恋结束，并收获了一个大型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