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暗里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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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恺然的音乐风格与他内向的性格大相径庭。热情、张狂,鼓点燥热。 他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融入摇滚音乐中,如高山流水的激昂。 周遭的气氛被带动得鼎沸喧天。即使陈素性格温淡安静,落在其中,随音乐恬柔笑着打拍子的样子。 但凭四目相接,安恺然知道她听得很认真。 没有人喜欢离别,所以他们用另一种方式来诉说离别。 一曲又一曲后,他们偶尔也会在台上分享一两件引人发笑的往事,偶尔插科打诨,诉说梦想为马,畅谈未来。 安的朋友cue到他,他微笑着大方上来。抱着一把吉他,就那样随性不羁地坐在舞台边沿清唱。 “这首歌是送给我的师父。虽然我们以后也许不会再见面,但希望她不要忘了我,不要微信互删哈。” 安恺然幽默的话引起一波逗笑声。 汗水打湿了他的黑发,陈素想,自己永远不会忘记此刻这般流光溢彩的模样。 他的嗓音从奔腾磁性走向柔和迷离,竟是演绎一首刘德华的《暗里着迷》: “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样 徘徊在梦境内…… 唯在暗里爱你暗里着迷 无谓要你惹上各种问题 共我道别吧……” 那是出于一部1993年上映的香港电影。 那部电影很冷门,哪怕由刘德华主演也无法挽回的惨淡。家喻户晓的反而是那把深情不渝的嗓音。 有一段时间她常躲在容意家中厮混,新奇地发现他这里有这部电影的粤语原声碟片。 而故事最后男女主竟然在反派的迫害下双双殉情,完全和《天长地久》这个名字不符。 陈素气得拿枕头去砸容意,两腮鼓得像只炸毛的猫。 虽然容意也觉得这玩意狗屁不通,哭笑不得地忍不住捏一下她可爱的腮帮子。 “我怎么知道最后会殉情?刘华在里面唔算坏人。” 刘德华的电影都有个惯例,只要他演坏人或是影响不好的人设都得死。 陈素生气地指一指他衣领敞露下的锁骨:“少拿天王说事。我看你才是个坏人!” 他趁其不备把人抱回卧室里,俯唇在耳边小声说,是,我就是坏人。还能更坏。 安恺然的声音随着人声渐回,陈素在靡靡之乐中幽然望着他谢幕,望着他一双透亮如星星的眼睛。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 他穿过烟雾与暗光深深凝视她,伸手邀请她上台:“师父,生日快乐。” 而在那一瞬间,四周骤然明亮。 一切暗昧难忘的气氛荡然无存。 白光刺眼地打断一切,众人静默一瞬后,四周开始发出一阵被打扰后窸窸窣窣的杂声。 陈素回头,视线穿越人海。她看见容意清冷肃杀的身影。 血液在那一瞬间直涌脑门,回荡着嗡嗡的冲击声。 安恺然似乎也注意到她的苍白与失态,循着目光望过去。 容意的声音很冷静,无视所有人,可洇出的声线郁沉森冷宛如喉骨断裂,“过来。” 陈素的嘴唇干得厉害,还未开口,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极深,关节咯咯作响。 她跟着他走,眉蹙皱成一团,陡生痛到骨折的错觉。 安恺然从台上跳下来冲上前,“喂!你抓痛她了。你没听到她喊痛吗?” 容意睨他的目光没有温度,漠然的一眼甚至透着不加隐藏的蔑视:“安恺然是吧?我弄你跟捏死只蚂蚁一样容易。” 这是他第一次毫无修饰地在她面前显露残酷本性。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拦住了安。 围观的却无人敢上前。陈素在踉跄的步伐中抬首望容意,视他如同个陌生人,凌冷喝道:“你不要太过分。” 容意笑得凉薄,唇线锋利,哂然反问:“我过分,还是你过分?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哪怕是,我陪你玩了这么久,也该有些养熟的情分了吧?” 陈素脸上如被打了一巴掌的刺热刮辣,红着眼委屈羞忿地去挣他的桎梏。 可这些反抗在强势的力量面前不痛不痒。 容意将她强行扣进车里。车子启动,灯光亮起的刹那,安恺然已经从院门冲了出来,焦急关切地追拦着拍打陈素面前的车窗。 刺耳的轰鸣声中,跑车速度丝毫不减,像头失去理智的猛兽。 陈素抖着唇,惊惧地颤声叫道:“停车!” 容意并没有要停的意思,凌厉的指骨虚虚扶着方向盘,车子横行无忌更甚地直冲上去。 陈素如同淹在海水里快要窒息,冷风从车窗呼啸着灌进来,吹得头痛如裂,缓了好几个呼吸才从手脚冰冷中缓过来。 不过瞬息,车子已漂移扎进公路大道,连闯了数个红灯,如离弦的箭般扎射,撕裂空旷夜幕的宁静。 如果不是安恺然闪得快。 他就杀了一个人。 陈素从未如此清醒,连日里的犹豫与不舍像枯萎凋零一般尘埃落定。 “你差点杀人了你知道吗?” 容意也懒得再去伪装平时那些近乎奉承的风度与冷静。 “是吗?是我回来得不凑巧,还是撞死他你不高兴?这次也是不认识的人吗?他为你唱的歌可真好不是吗?” 容意的话充满寒冰一样的轻蔑与凛冽,目中无人到让陈素的心一点点冷下去,像被寒刃割碎凌迟般。 陈素看他的眼神犹如看一个神经病。 “随便你怎么想,你不要拿安恺然说事。” 这么久的相处,她以为至少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也对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心存默契。为什么又要因为这样的事再起争执。 容意却嗤然,眉眼凌淡的一瞥,“你一次又一次踩我的底线,又至少该了解我几分?” “难道你就没有亏欠的时候?!”她话里有话,红着眼睛吼了出来,喉咙像堵了石头般难受,最后道:“我没有要求你提前回来陪我过生日。” “停车!” 闻言容意勾了勾唇,都是凉薄孤高的况味。双手紧握在方向盘上青筋乱溢,也是气得发疯了。 “这是命令吗?如果我不遵守,是不是又要接受你那些若即若离的冷待和惩罚?” 恼火冲得陈素理智丧失,忍不住反唇相讥:“你心里有一笔帐,记得如此清楚为我怎样怎样,倒是我欠了你许多,我有多不识趣。” “那正好,趁现在也没有亏欠下去的必要。” 他们之间,谁对谁错,到了这一刻已经纠缠不清。 容意仿佛听了好大一个笑话,活了这么些年,从未受过这样的委屈。那自己这段日子的小心翼翼与悉心对待又算什么呢? 她轻描淡写,一句话全部否定了。 漆黑透澈的瞳孔布满受伤刺痛的狞红,车子停下的那一刻,他转头看着陈素问我又算什么。 “我到底算什么呢?陈素?” 他也有自己的傲骨,为了这个人、这么段感情,事事放低姿态俯下头颅,就为了她今日这样贬低自己? 陈素一声不吭地揿开车门,双脚落地时身体却如悬浮险峰。 她落在路灯下,一直低着头看手机。 容意克制着,窥注着车外的陈素,唇色勾出些微似是而非的笑意,周身凌厉。 直到一辆的士滑停到路边,陈素坐上车的最后一刻,他出现在面前,一手挡住出租车的门。 容意抽尽最后一丝理智,屈指扣住门沿,启唇喑声:“下来。” 语气里明明藏着愠怒,却依旧不失往日谦柔底色。 陈素抬首,沉默地迎上这如深夜阴郁幽远的目光。 那一瞬,她如同割舍了所有,面目表情都藏在逆光的模糊晦色里,像现在的容意,成一樽清冷又不落低金身的泥塑。 这时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面无表情问:“还走不走?” 在寒色渐重的僵持中,他们之间并没有按照恶俗的情节发展那样纠缠不休,强行将她拉下来,然后说着那些“今天你不下来我们之间就完了”的任性警告。 容意放了手,风度地关上车门,微俯首跟司机说:“麻烦你把她安全送到家。” 有时候,他冷静得可怕,几近没有情绪。 陈素明白,本质上他们是同一类人,任凭玉碎瓦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