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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世界100:慕遥的真面孔

    

第二个世界100:慕遥的真面孔



    事情完全乱了套。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被抱回主院的覃与醒来时,脑袋里的第一反应就是这个。

    穆追对慕遥的敌意已经不屑于继续维持面上的和平,连着两回半道截胡不说,甚至已经开始直接登堂入室、取而代之,还逼着慕遥看了现场。

    覃与对性本身没什么羞涩情绪,但她可从来没有想过玩一对二的刺激。

    她捂住眼,想到昨夜在她身下目睹了穆追是怎么弄她的全过程的慕遥,只觉得一种无法克制的羞耻直冲脑袋。

    在他们的变态面前,她都快被逼成纯爱选手了。

    虽说是最后的疯狂,但未免有点太疯狂了吧?她甚至都有种短期内没办法去面对这兄弟俩的窘迫,所以干脆让青玲给商槐语送了封信。

    暂时就让槐语来当她的门神吧。

    ……

    商槐语无奈地看着抢走自己手里信件的慕遥。

    “又是你?”慕遥眯了眯眼,刚看到信上同自己已有五六分相似的字迹时生出的幸福感,在看清信上内容的瞬间全被击溃,“穆追成日说我幸运,要真论幸运,我怎么都比不过你这个真正得利的渔翁吧?”

    商槐语没去反驳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只朝他伸手:“还我。”

    慕遥笑了一声,当着他的面把信叠好塞进了自己怀里:“我的。”

    商槐语眸光微动:“你到底想怎样?”

    “原本我不想怎样的,”慕遥坐回椅子里,“我只想乖乖听她的话,循着她的规矩做个懂事的丈夫,可总有人非得打破规则平衡。”

    他的手指在扶手上轻敲着,清凌凌的凤眸却紧盯着商槐语的脸,“而今她被逼急了,也开始慌不择路地找庇护所了。”

    商槐语眸光微沉:“她是自由的。”

    “得利者少在这里扯大旗!”慕遥怒喝道,“细数成亲后我拢共见了她几回?你要真心觉得她是自由的就少在那里当着她面哭!”

    商槐语瞳孔一缩。

    慕遥讥诮地勾了勾唇角:“同样是男人,大家心里抱着什么想法彼此都心知肚明。她是自由的,可没人不想困住她、独占她。大家都在装,那就别作出一副你才是最懂她的那个人的恶心脸孔。”

    商槐语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眼中震颤的情绪也平稳下来:“我不懂她,我也不想懂她。”

    慕遥冷冷盯着他,凤眸里逐渐凝出锐利的冰棱。

    他当真是讨厌极了商槐语这种似乎只有他自己懂的自怜自艾,那种将他排除在外的、似乎只有他和她彼此明了的、隐秘的、优越感。

    可笑!谁真正懂她呢?可谁又敢真的懂她呢?

    将一切秘密摊到明面上的那一天,所有平静将被彻底打破,目前的所有规则秩序或许都会被改写。甚至是,她维持在表面上的爱意,也会成为被打碎的镜子,再也拼不回来。

    谁敢赌呢?不被她爱着的他们,谁都不敢赌。

    同为懦夫,分什么高低贵贱?他不过是,比他们装得更迟钝一点,却一再地被穆追挑衅、发泄情绪——能因为什么?无非是嫉妒,嫉妒她给他的,他们所无法拥有的一切特殊对待。

    商槐语得意什么?他不过是被她顺手捡起的一件稍有价值的玩意儿,高兴了就捏在手里把玩把玩,惹她不高兴了就由得他去死。他为什么那么命大没死掉?无非是早在府里安排了内应,掐着时间去把人从阎王殿门口捞回来。

    他真舍得死?怎么可能?眼看着王氏爱重他,眼看着覃府的下人全都偏向他,眼看着可供他功成名就的机会就在眼前,只要再赌一把,他就可以在她身边扎下根来,他当然敢为了一切好前景去寻一场压根送不了命的死!

    只可惜彼时他神志不清,身边也没有任何可用之人,否则他定要叫这小人真的葬身湖底,与她再无相见的机会。可惜,实在可惜,留了这么一个惯会见缝插针谋夺好处的祸害,叫他分薄了她本就稀少的爱意。

    穆追又高贵什么?他若不是好命得了个风陵城辅佐官的身份,覃与会正眼看他?哦,对,他还有那一身武艺可以叫她抠出些好处来。算起来,穆追才是真正被用得彻底的一个,里外的身份、一身的本事,全叫她用来维护覃府内外的安稳自由了。

    和穆追比起来,放弃科举、放弃成为帝王棋子、放弃背负振兴家族的重担,把琴棋书画作为调情工具主动掰碎了喂给她的他,又算得上什么被利用呢?

    学掌家的本事也好,给商槐语实战演练也罢,他不介意将已经用不上的东西交付给他人来证明他的能力,他乐意让她榨干他身上所有价值。

    身体也好,学识也罢,只要他有,只要她要。

    他们以为他不懂。不,他都懂,他怎么可能不懂?所有迷障早在他确定自己对她的感情的那一刻,彻彻底底地破除了。

    可他不是他们。他已经为她涅槃重生,自当为她欣然赴死。

    他不怕并非因为他不知道她不是原来的“覃与”,也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随时可能失去她,他只是不在乎这些。

    她活着,他就做她最乖的笼中雀;她死了,他就做她黄泉路上的探路石。

    他不怕死,他的生命早就同她绑在一处,所以他不犹豫、不彷徨,不会像他们这两个懦夫一样患得患失。

    他们有什么资格同他争?真正有资格留在她身边的,明明只有他一个。

    可穆追一再坏他好事,逼得他再继续懂事乖巧下去,只会丧失更多与她相处见面的机会。她如今信都写到了商槐语这里,那也就意味着所有规矩如今全都形同虚设。

    那他,也不用再乖下去了吧?

    他凭什么不争?他偏要争,她不也正喜欢他偶尔的胆大妄为吗?

    他与她的时间已经在倒计时,怪只怪他醒悟太晚,导致她多挑出这两个解闷的玩意儿,一个八面玲珑满肚子心眼,一个冷心冷情面瘫莽夫,哪里比得上他的知情识趣?

    可如今说什么都迟了,他纵是能随她心意任意改变姿态性情,她也不可能真的丢掉这两个无聊玩意儿。再不情愿也没办法,他想她要想疯了。

    即便没有那香的催化,他的身体也已经彻底被对她的爱意腐蚀,她永远是他的毒、他的药、他的锁。

    “我要去。”慕遥微笑地看向变了脸色的商槐语,“你识趣点最好别加入,但你若拉得下脸,我也不介意你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