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all】破坏欲②
＊ 欲望不应该被放纵。 我的理智、我的经历、我所受到的教育、我所处的环境都这样告诉我。 不应该……被放纵……？ 细小的愉悦划过神经的感觉令人上瘾。 一成不变的无聊世界仿佛终于在灰白的色块中寻到了一抹鲜艳的颜色。 虽然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 精神在兴奋着，神智却不知是清醒还是浑浊，冷静而癫狂。 我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我不知道我在做些什么。 即使你哭给我看……我也并没有什么兴趣啊。 本来是想这样说，我喉头一转，又咽了回去。 事实上，我被诱惑了。 我十分肯定自己并不喜欢哭闹的类型。 但一期一振此时眼角发红的样子无疑戳中了我的神经。 这位太刀在我所不能理解的惊慌和不安中发出鼻音颤抖的啜泣声，又因为羞耻和窘迫而全身紧绷的样子，展现出强大与脆弱交错斑驳的矛盾和美丽，竟是令我重新兴奋了起来。 好像是一本你虽然喜欢但也已经读厌的书，突然间被你发现了还有番外一样。 原来还是有点意思的嘛，这个无聊的地方。 我就像是一个投资家，在即将抛掉持有股份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来这些股份说不定是个潜力股。 那、到底是留下还是卖掉呢？ 潜力股还不够，至少对于目前的我来说，如果不能立即升值那就抛掉好了。 时间成本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呢。 撒。 来检验一下吧。 我轻轻抚摸着一期一振的发根，看着付丧神因为被安抚而微微有些安心的样子，嘴里发出我从未听过的低笑声。 原来我也会这样笑吗？ “一期，说实话，我已经厌倦了。” 原来我也会说出这样的话吗？ “想要留下我？不想我离开？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你就不担心……”我的手指拢上了付丧神的喉结，意有所指，“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吗？” 我看到一期一振因为错愕而睁大的双眸，里面飞速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恐。 不可以……放纵……？ 模糊和尖锐之间，是什么在固执地斗争呢。 我不知道自己的指尖有没有在颤抖。 一期、在害怕……？ 呵呵呵…… 明明害怕，为什么选择亲近呢？ 太刀寻求安慰的动作也无从作假。 爱我吗？ 恐惧我吗？ ……！ 终于……终于……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出现了！ 我深深地呼吸。 我确信我并不是个抖s，也没有虐待人的兴趣。 但我不否认，我的精神变得亢奋起来。 我设想了一下，如果一期一振直接拿刀砍过来，那我就可以摆脱这种莫名的状态和令人焦躁的烦恼了。 如果他做出了放弃抵抗那么无趣的选择的话，那我也就可以干脆地选择扔掉这个股票了。 既然抵抗与不抵抗都是那么的无趣的话…… 那么，我在期待些什么呢？ 我说不出来，却无端地在期待。 大概就像是、看着一朵含苞欲放的花朵，怀着无法言喻的喜悦，揣测着它是否在下一秒开花。 一期一振，你的选择会是什么呢？ 会是、有趣的选择吗？ 我的灵力似乎因为我的心情而随之激荡了起来，它们从我的身上逸出，在起居室内游荡，又化为千万根细小的灵力触手源源不断地扑到付丧神的体内，打乱着太刀体内原本的灵力平衡，肆无忌惮地鞭打着一期一振的神经。 “……！” 一期一振因为快感颤抖的样子也很迷人。 一边沉溺于快感、一边又竭力保持理智的挣扎让我忍不住想试探他的底线。 我没有阻止灵力的胡闹，甚至选择了推波助澜。 “……哈啊……嗯唔……主殿……” 一期一振不知何时紧紧地拽住了我的衣角，像是一条搁浅的鱼无助地发出求救信号。 这双仿佛由金色阳光织就的雾气锦缎笼罩的双眸让我感觉应该是甜的。 醇正温润的蜂蜜糖。 然而、其实我并不喜欢过于甜腻的味道。 因为太过直白而廉价、浅薄。 我似乎希望去品尝一下，又担忧着失望而踟蹰。 因为是难得发现的可能会有趣的东西，如果有一点不如人意，那所导致的破坏绝不仅仅是寻常的失望。 那甚至会成为促使某种质变的转折点。 我最终还是放弃了探究的打算，决定把这份甜点留到下次品尝。 没错，我是那种会把好东西留到最后再吃的type呢。 所以，并不厌烦甜蜜的等待。 话说回来，这真的是一张超级可爱的脸呢。 明明沉溺于快乐之中，又为什么要挣扎呢？ 呜咽、颤抖、失神。 怎么看都是一张即将被玩坏的脸，却又有所不同。 脆弱而单薄的坚持。 也许只需要我再稍稍加大一点灵力的输出，太刀的挣扎就会被轻而易举地瓦解。 连显现而来的这副身躯都是使用我的灵力而构建的，付丧神的挣扎，无论何时，对于审神者而言都太过无力。 只要我想，我可以控制住这副身躯的一举一动，甚至去改造他。 所以，一期一振为什么要挣扎呢？ 本来，作为一个感官动物，为什么要与快感作对呢？ 接受快乐、享受快乐难道不是本能吗？ 但我必须承认，正是因为这一点不同，才会让我觉得有趣。 服从本能很简单，简单到索然无味。 拒绝本能才有让人注目一看的价值。 我停止了灵力的流动。 但注入到一期一振体内的灵力已经足够让太刀……煎熬？ 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词才比较合适，却大概明白了一期一振似乎并不乐意享受这份快乐。 我看到一期一振瘫倒在地上弹跳了几下，急促的喘息像是被掐断了一样，发出高昂却迟迟迎不来终点的吸气声。 嗯……好像很难受的样子。 如果我关于某些方面的知识能够稍微丰富一点，我就会明白太刀付丧神处于怎样欲求不满的煎熬状态了。 但此时的我，只是平静地看着那双难受的眼眸湿漉漉地望过来，带着几分不明所以而格外可怜兮兮的茫然，终于在我毫无反应的注视下呜咽着缓缓恢复了清明。 唔、一期面红耳赤地保持着矜持的样子也很可爱呢。 “……呜、主殿，您是打算在本丸里设置寝当番吗？” 强作镇定的询问因为一期一振眼中泄漏的柔软以及未散的鼻音而少了质诘的强势与从容。 竟是想到那种方面去了吗？ 我不置可否，我心里还挂念着自己与一期一振的分歧，想先把这个问题解决。 因为我尚存的理智告诉我，放任自己随意地向刀剑男士体内注入灵力绝不是一名正常合格的审神者会做的事情。 我应该趁早，离开这里。 在把一本丸的刀剑男士全部扯进来之前。 是的，即使不想“自己死掉”，但怎么想也都不应该选择“把周围搅得一团乱可能大家一起死掉”的选项吧？ 或许，我可以尝试使用一下威胁的表现手法？ “可能因为你的执意，本丸所有的刀剑都会遭殃哦？” “挽留您绝不是我一人的私愿，而是全本丸刀剑男士们的意志！” 一期一振毫不犹豫的回答令我吃惊，然而他又问了一个让我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主殿，您对短刀们……感兴趣吗？” 迎着我茫然的眼神，一期一振似乎有些尴尬地解释。 “我是说、在寻找恋人方面……” “我没有恋童癖。”这个回答我给的毫不犹豫。 我不明白为什么一期一振听到我的回答后仿佛松了一口气安心下来了。关于我的去留问题明明还没有达成一致，而且一期一振的表现说明我的威胁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我、有点不开心。 而且，寻找恋人什么的，不要说短刀，胁差、打刀、就算是你们太刀、甚至是薙刀、枪都不在我的恋爱范围内好吗？ 你们早在四年前就被我排除了诶。 我皱眉。 “一期……” “您放心，我们会有一个让您满意的安排的！” 诶？ 不懂你为什么突然想开了还这么精神。 即使我要离开了你很开心也不带变脸这么快的！ 至少等我走后再摆出这份眼冒小星星的样子好吗！ 即使你们不在意换主人但好歹也做一下表面功夫好不好！ 我突然觉得有点累。 不是因为日复一日的无聊工作，而是内心复杂情绪的堆结，不得不说，是个有趣的体验。 竟然在我决定离开的时候冒出了这么多个“有趣”，这甚至让我有点想改变主意了。 但我不喜欢出尔反尔。 我费这么大功夫才让一期一振接受我的观点，现在反悔的话，那我之前的气力不就白花了？ 现在，更让我期待的是，他们准备如何让我满意。 难不成要举行一个欢送会吗？ 他们不知道，我一点也不觉得欢送会有趣。 直到一期一振出去良久，我仍觉得我好像忽视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