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all】如何爬上审神者的床⑩
* “只要是主人,谁都可以,对吧?” “呐,如果我在这里丢掉你,你会不会就像念着那个魔王的名字一样,记住我了呢?” * “我是压切长谷部,接下来,就麻烦您了。” “呃……好,”审神者迟疑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道,“你……没事吧?如果不愿意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喂喂喂不是说好了都是自愿吗?!这怎么看都…… “不是——” 审神者话未竟,就被一身正坐在榻榻米上的付丧神断然打断,他神色中透出几分复杂,深呼吸调整了一下心情,恭谨地低下了头。 “我是自愿的。拜托了,我什么都愿意做,请给我尽可能多的灵力,审神者大人。” 男人身材堪称完美,坐得笔直,一身简单的浴袍之外,什么装饰都没有。但审神者却没有忽视放在角落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衣衫,付丧神周身水汽未褪,明显是刚刚沐浴不久。 是为了迎接他而做了准备吗? 既然如此,审神者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 为什么、要露出这种仿佛在哭泣的神情啊…… 我可没有欺负你啊。 审神者弯下了腰,手搭在压切长谷部肩上,不意外地感觉到对方身体一僵,似乎连呼吸都屏住了一样。 他一使劲儿把对方拽起来。 “放轻松。” 审神者放轻了声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又柔和了些许,“我会、尽可能温柔的。” 压切长谷部却着急地摇了摇头,他双手拽着审神者胳膊,那种感觉,竟让审神者感觉他仿佛在拽着最后一根稻草那样,莫名地心中一沉。 “不用——我、您不用在意我,尽可以粗暴点、我没关系的、只要不致死,我都可以忍受!只求您、只求您……” 付丧神有些慌乱地表达着自身的意思,然而他现在的状态却似乎连组织语言都变得困难,到最后已经说不出话来。 那双焦急万分的藤紫色眼眸透出了几分茫然,又或者说,像失焦了一样,即使努力睁大眼睛也无法清晰地映出眼前的景象。 他只感觉有一个声音在和他说话——在说些什么呢?好像是要对他温……?……啊……怎样都好……请给他灵力,弄坏他也没有关系,只要有灵力……他还有、还有一定要去做的事情……! 昏沉的脑袋越来越无法给出想要的反应,因为灵力的匮乏而连站都要站不稳的压切长谷部只是紧紧抓住手边的臂膀,他只能记得这个人可以满足他的愿望,给他想要的灵力,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的。 * 审神者用力扶住摇摇晃晃的付丧神。 真是令人意外,明明和他差不多的身高,压切长谷部却比他想象中轻多了,似乎不牢牢抓住的话,下一秒就会被风吹走一样。 付丧神,真是不可思议的物种。 他的脑袋里一闪而过某位莺发付丧神的样子,心下对目前的状况明白了几分。 将付丧神的双臂环在肩上,他搂住压切长谷部的身体,微低头不费什么力气地就顶开了付丧神的唇,带着几分认命与无奈,细致而缓慢地进行了一个吻。 体.液交换就能补充灵力什么的,不管听几次还是觉得像是扯淡一样啊…… 就像是志怪小说里写的那种吸人精气的狐狸精一样……呃、这样的话,他……就是被采补的受害者? 为自己的想象而内心打了一个颤,审神者默默在心里决定如果他能平安回去一定要先去医院做一个全身检查! 再去庙里求几个符吧…… 呼吸逐渐有些急促,审神者慢慢终止了这个安抚意味大于索求的吻。 呼…… 怪不得小说里修道之人都喜欢双修,这种感觉真的会上瘾吧…… 这种无法言喻的亲密感与交流感,全身心都不知不觉投入进去的投入感与满足感,普通的做.爱,会有这样的效果吗? 大概隔了一个泡面与满汉全席的差距。 他以后说不定会变成一个硬不起来的人。 审神者突然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 压切长谷部是振主命至上的打刀。 这是所有审神者都公认的事情。 这振打刀虽然实力强大性格高傲,却对审神者言听计从,只要是审神者的命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再因其严谨认真的性格,是审神者治理本丸的得力助手。 然而,提到这振打刀的同时,有位不得不提之人,那便是他的前主——织田信长。 似乎是由于被这位前主赏赐给他人的记忆太过刻骨铭心,以至于这振打刀对其念念不忘。 “我是压切长谷部,如果可以,请您称呼我为长谷部。明明都为我命名了,结果却把我赏赐给了一个连直臣都算不上的家伙……!他就是这种人啊……织田信长。” “接下来要做什么呢?手刃家臣?焚烧寺院?请您随意吩咐。” 自我介绍的时候会不满地抱怨,连担任近侍时的说的话都深受其影响。 据说,有很多审神者都曾经被付丧神凶残的话语吓到,而对其产生了提心吊胆的误解,直到后来慢慢相处后才把心放回了肚子里。 ——如此纠结于织田信长,甚至说出这种话,难不成是在心里拿我与那位第六天魔王比较吗? 不可抑制地、有一些审神者如此想。 在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可以和那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织田信长相比呢? ——明明口口声声“主命”,但其实根本没把我这个人放在心上吧? ——只要是主人,谁都可以,不是吗? ——压切长谷部,不过是为了自我满足而利用审神者的无情付丧神而已。 稍微了解一些付丧神经历的人,甚至嘲讽地想。 ——黑田长政同样作为他的前主,对他珍爱若宝,却一句都没被他提起过,反而是抛弃他的织田信长被念念不休至此……哈,我也不过将是如此下场罢了。 是感到被冒犯了心生恼怒,还是心灰意冷至极,亦或是不甘于此宁可两败俱伤? 人,可以有无数的理由,放纵心中的恶意滋长。 那位审神者也是这般而已。 仿佛如此便能扳回一局,在付丧神心中耀武扬威一样,对着打刀如此说。 “呐,如果我在这里丢掉你,你会不会就像念着那个魔王的名字一样,记住我了呢?” “既然无论多久,只要我会接你,你便会等下去的话,那便等吧,在这里等个五六十年、等个一百年——我就会来接你了哦,压切长谷部?” “既然说的出口,就做给我看吧。” ——“是。” 付丧神惶恐不安的哀求神色最终全被掩于恭谨的行礼之中。 ——“尽随主愿。” 他尝试着用微笑让自己显得更可靠一点,却没有发现他的声音已经颤抖沙哑得失去了说话的余裕。 “只要您会来接我……” 五六十年也好、一百年也好,我都会乖乖在这里等您。 * 他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 他原本还心心念念着时间的流逝,期待着等主来接他的时候,露出游刃有余的完美笑容,骄傲自信地对他的主说—— “主,我做到了哦。您怎么过了五十六年零四天十三个小时五十六分三十二秒才来接我呀,您真是位喜欢惹我着急的人。” 他在内心里反反复复编排了无数遍,那个时候不能因为太激动而扑上去,要克制住自己,如何鞠躬,如何微笑,怎么样说话才能让自己显得既可靠又值得信赖,让主感受到自己对他的盼望与期待,同时如果出现了其他人打扰的情况他要怎么办…… 无论如何,主的意志是第一位的。他会在不给主添麻烦的情况下,完美地解决一切。然后,在主夸奖的时候,露出理所当然而又恭敬有礼的微笑。 他思考了很久主会如此做的原因……他认为肯定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他一定会改的…… 他猛然惊觉主对他提织田信长如此的耿耿于怀,他决定以后再也不提那个男人了。 既然主不喜欢……那便压而斩之——! 因为归根到底,现在的主才是最重要的。 他还想,肯定是自己做得还不够,所以才没能让主看到自己对他究竟有多么的尊敬、崇拜。 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 其实有点不太好意思,他还偷偷想过主会提前来接他,或者暗自里观察他的表现如何。 他一定要借此机会,与主的关系更进一步!成为主不可或缺的左臂右膀! 一个月过去了……一年过去了…… 他很惶恐地发现因为灵力不足他已经不能很好地算清过了多少天,只能在树上一道道地划下记号以免自己忘记。他担心主会因此而愤怒,忧心忡忡地想着怎么样才能哄主开心。 时日在不断地流逝,付丧神连站得久一会儿都会觉得力不从心了。 可恶!可恶!可恶!!!如此狼狈的模样……怎么可以用如此不堪入目的模样迎接主的到来呢? 他必须、必须想些什么办法……否则,还没有等到主、他就会……! 也就在这时,压切长谷部听到了那段时间被流浪付丧神议论纷纷的消息。 灵力吗…… 只要有灵力,他就可以……! 可是,他不喜欢除主以外的人碰触他。他是一振如此优秀而骄傲的刀,从未想过屈服于除主以外的人。 一想到会有人碰他,做着连主都未对他做过的事情,他、他……恨不得去死! 但是—— “……在这里等个五六十年、等个一百年——我就会来接你了哦,压切长谷部?” 付丧神藤紫色的眼眸空洞而茫然,脸上却偏偏要挤出一抹笑来——似乎要给谁看一样,殷切地、讨好地、骄傲地、乖巧地。 啊……我知道了。 主让他等她。 主会来接他。 他不能死。 他必须活下去。 ——为了迎接主的到来。 “不管是什么我都能忍受……” 仿佛如此才能安慰自己,付丧神努力想要露出一个游刃有余的笑容,却不知这看起来比哭还要悲切。 所以、拜托了、主……请快点…… 他念念叨叨地留了一大段话来表示对自己要离开几日的愧疚与惊慌不安,却又全部都划去,最终只留下了几个字便出发了。 ——主,我会一直等您。 * 压切长谷部以为自己会迎来某种粗暴的对待。 他在朦朦胧胧中恢复了神智。 唔…… 有什么…… 黏腻缠绵的水声在耳边低语。 从未被别人侵入过的口腔被细致而缓慢地探索,敏感的上颚处有什么在流连忘返,仿佛有电流飞窜的感觉令压切长谷部不禁屏住了呼吸。 这是一个他远远没有想象过、没有经历过的,温柔而耐心的吻。 出乎意料到、让他不知所措地呆愣着,不知做些什么好。 咕噜…… 压切长谷部喉结滚动了一下。 原来、补充灵力要做的是这样的事情吗? 付丧神喉间含糊不清地呜咽了一声,微弱得像是因水声迷惑而产生的幻听。 他轻轻地闭上了眼睛。 一吻结束。 这个漫长到、他以为能持续到永远,不安而又留恋地、仿佛在享受着偷来的爱意与呵护的吻,终是有结束的时候。 压切长谷部猛然惊醒。 藤紫色的眸内仿佛多了几分什么清醒却又混沌的情绪,悲切而凄凉。 “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有谁摸着他的头,亲切而担忧地问。 压切长谷部身体一僵,下意识想甩开却又踟蹰不前,最终僵硬地扯起嘴角,干巴巴地道:“我没事。您不用对我那么温柔。” 他终是抬起了眸,看清了这个照顾他的人——和他的主不一样,这位审神者是位年轻的男性,认真而担忧地注视着他,对上他的视线,便对他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压切长谷部蓦然牙关紧咬,却又强制着自己放松,他阖上了双眸,伸手勾住了审神者的脖颈,把自己送了上去。 “请任您所愿,对我粗暴一点也无所谓哦。” * 付丧神的样子特别像某种被抛弃的小动物,可怜兮兮的,却又出于自卫本能非要表现出一副平静而镇定的样子。审神者原本不是如此唐突无礼的人,但他看着压切长谷部一副仿佛在恶梦中惊醒的模样,不由得便把手放在他的头上揉了揉,想给他几分安慰。 没被打下来真是太好了。 审神者后知后觉地松一口气。 他看见付丧神闭着眼睛一副予取予求的姿态,心蓦然动了一下。 他形容不出来。 但那带着优雅语调的邀请,落魄中依然从容不迫的魅力,像是有蛊惑人心的力量,让他羡慕极了。 他陡然生出一种危机感,一种由于自我防卫的本能而发出的尖锐警告—— 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身体里仿佛有某处在顿疼,审神者眼眸缓缓地暗了下来,沉默地吻了下去。 “……嗯……哈啊……” 不要再想那么多了—— “……好热……哈啊……真好……好温暖……喜欢……” 各取所需而已。 “……啊……大人……啊……呜……阿鲁基……为什么……” 不听、不看、不想—— “……啊啊……只要是阿鲁基……意愿……我长谷部……” 只要、视而不见、把自己当个聋子、傻瓜—— “——啊啊啊啊!……哈啊……更多……更多……弄坏我……哈啊……灵力……弄坏我啊……”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审神者用力地把自己一次次地、塞进付丧神的身体内。 他只觉得自己也要坏掉了…… 为什么……讨厌……为什么……偏偏要让他…… “哈啊……不够……还……请更粗暴……” 他到底做了什么必须要经历这种事情啊啊啊—— “……啊……审神者大人……坏掉也没有关系……哈啊……死掉也……请……哈啊……杀了我……” 他才不想杀人岂可修!他只想—— “……呜……已经……不想……再……” 不想—— “——啊啊啊啊啊!” ——再痛苦下去了。 审神者闭上眼睛,眼角无声地划下一滴泪。 * 他在付丧神还带着恍惚的神情中穿上自己的衣服。 跌跌撞撞地、走向下一扇门。 不听、不看、不想—— “审神者大人……” 那沙哑而裹着倦意的声音中有着令他恐慌不安的某种感情,让他那脆弱而无聊的正义感下一秒就会愤怒地吼回去,质问着这个比他更痛苦的付丧神。 ——反抗啊!醒醒啊!不要再折磨自己了啊魂淡! 然而他有什么权利这么说呢。 他只能沉默。 像是催眠一样,对自己说—— 不听、不看、不想—— 付丧神的声音褪去了神志不清时的胡言乱语,此时——审神者知道,一定是嘴角微勾笑起来的模样——平静从容得不可思议。 ——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感谢您。” * 压切长谷部,其实在想,如果能死掉就好了。 他不想违抗主的命令,所以,如果有谁可以粗暴地对待他,让他死掉就好了。 他就不用再自欺欺人了。 付丧神轻轻地呼了一口气,感受到体内温暖而充盈的某种力量,空洞茫然的眸内比起之前,似乎、多了那么一点光。 他眼睑微垂,勾出一抹笑。 那么,是时候回去继续等待他的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