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大观园记】第三十三回:顾恩殿众美探贵主,偎红床群芳赏雅卷
【后宫·大观园记】第三十三回:顾恩殿众美探贵主,偎红床群芳赏雅卷 作者:hmhjhc 23/12/18首发于xiaoshuo. 是否首发:是 第三十三回:顾恩殿众美探贵主,偎红床群芳赏雅卷 却说晴雯只管一腔刚烈,满口火爆,一番厉声漠词,倒说得满厅上一时都愣 了。饶是她言里言外都还留着三分尊卑体量,奈何这哪句话不是在打厅上众人的 脸,莫说鸳鸯、金钏儿等类,便是凤姐,也一并扫了进去。其实自贾府崩坏,算 来春尽夏消,秋意正浓,冬岁将近,已是大半年的光景,众人其实早已渐渐习惯 了身为弘昼性奴,供其yin乐糜悦之立场。便是连宝钗、湘云等尊贵身份、神仙般 人物皆已束手认命,俯仰承恩;似晴雯这等奴婢丫鬟,本就是那一等卑微之弱躯、 轻贱之命格,即便是在贾府,虽不担个"性奴禁脔"之名份,其实若是哪房爷们 看上了,本来就是要jian就jian、欲辱则辱之人,居然还有这等一腔愤懑不平,虽然 到底还有着分寸,有上句"若说性奴身份凭主子消受,便是我认了,左不过是主 子来辱便辱,我忍得了便忍……",到底字字戳心截肺,一时竟厅上没个人回话。 那蕊官本就是优伶舞女,不和众人来往亦就罢了,那鸳鸯、金钏儿,连同平 儿,本就自小和晴雯交好,如今被她一番言辞,竟然个个说得脸蛋儿绯红,羞臊 得没个地步。平儿见熬不过,挣扎着才开口尴尬笑道:"晴雯meimei,你这气性却 ……"话未说得周正,侧眼偷瞧座上凤姐,却见那凤姐脸色潮红、朱唇紧抿、一 对如刀裁般之远山俏眉已是竖了起来,平儿最知凤姐,知她这是恼了,就低了头 不敢分说。 果然凤姐似笑非笑,自铺了红绒棉毯得雪梨座上款款站了起来,将手中手炉 递给平儿,扑了扑身上的灰,慢慢走上前挪上几步,到了晴雯跟前,笑着瞧瞧, 也不吭声,平了平气,却猛地抬手,热辣辣就冲着晴雯之左脸颊忽闪的一记耳光, 那晴雯也少见凤姐这等凶巴巴得,一时少觉,顿时脸颊红肿了起来,脑袋被打得 一晃悠,一并连满头乌发也散乱了起来,眼圈儿顿时红了,本要耐着委屈支撑着, 到底闺阁幼稚耐不得,眼泪顿时自眼窝里淌了下来,不想那凤姐也不训斥,又冷 笑着瞧了晴雯片刻,翻过手又是自右向左,凶似适才,更是一记耳光,顿时,连 并右边的脸颊也红肿了起来。晴雯要哭哭不得,要恼恼不得,只得以目视地,只 管牙咬得嘴唇血红,凭眼中热泪滚滚而下。 平儿见凤姐如此,知道必得一劝,忙上前道:"奶奶,仔细手疼……"她一 时心急,便带出往日府里的称呼来。 那鸳鸯、金钏儿、蕊官见了,也知道这时正是用得着自己的时刻,忙一个个 上前,都在晴雯身边跪了,没口子劝道:"妃子别恼坏了身子,倒不值得……"" 请奶奶息怒……" 凤姐冷冷一笑,道:"姑娘自然是刚烈人了,凡事都记得贞cao节烈,要不要 在这大观园里给姑娘盖个牌坊?!或者姑娘是学那妙玉为人,要做个带发修行的?! 也不照照自己那模样,可配拿腔作调不?!我自小也没读过几本书,这性奴之德, 禁脔之范,我也跟你说不着,若说些君君臣臣主奴尊卑的话来,连我自己也嫌自 己老婆舌头……就说往日里你是我府里的丫鬟,买断的命格,凭是谁问一句,买 下你养活你那饿不死的老子娘时,有没有唯主子之命是从这一条?既买下来你, 难道是买来做小姐做夫人的?还是做祖宗的?还是买下你来欺凌主子的?!既买 到府里,便是给爷儿们享用享用身子,就是你年齿小时的造化,难道你还有个挑 头?难不成,你还指着要平头正脸得给哪房少爷做小的?做你的清秋大梦。我也 活了不少岁数,没听过哪家的丫鬟要陪侍主子,还有个&039;能忍则忍&039;的说法… …" 这凤姐一番雷霆,晴雯竟然一时语结,本来以她之身份,乃是贾府买断丫头, 连伺候大丫头之身份都没有,不过是王夫人随便挑来伺候宝玉的。虽然论其品貌 来,这几年身子长了,越发是府里头挑的人物,但是论起身份来,确实是贾府哪 房爷们都jian得玩得的下等奴婢,即是买断,也没个赎回之理。虽然贾府仁慈治家, 一般只需勤谨伺候,总有个归宿,只是依着当世之规矩来讲,这等有品貌身子风 流之丫鬟,便是给合家男子jian污玩弄到残了,也是理上应当的。倒是这贾府一向 待下人仁慈,贾政诗书君子,王夫人天真烂漫,凤姐虽泼辣些也是名门闺秀大礼 不?N,那宝玉待房里人更是体贴用心,jiejiemeimei满口子混叫,怡红院诸婢便每常 骄傲些心性,倒时时忘却了自己的根本身份。此时凤姐就责之以这一层身份地步, 晴雯竟然一时气虚理亏,亦不知如何答对。 谁知凤姐还不罢休,上前又是左右开弓,接着两记耳光,这一回余下四女都 看不得,上前又都哭着劝,凤姐也不知怎幺的,是眼圈儿也自红了,却仍然忍耐 着,厉声道:"这几下,却也不打你这一层……便是主子奴才、贾府丫鬟的身份 都搁下不说。只说这园子里,如今没有上下规矩幺?!……放屁……是我凤丫头 平日里太纵了你们?还是你们瞧着主子仁慈,蹬鼻子上脸了?……别猪油昧了心 ……还是以为我伺候了主子,就没个脸面来教训你?!呸!!!叫我啐你一脸子 恶心,告诉你……这园子如今一般有规矩,规矩就是主子,我们上上下下,都是 罪余的人,用身子报答主子,就是每日jian上十次,每次都破身般屈辱,就能报答 主子恩德万一了幺?!主子要玩你身子,自然就要玩,还忍得忍不得?你以为你 是个完璧处子,就可以装圣洁……?!痴心妄想?!非但给让主子玩,还要想法 设法让主子玩得尽兴。非但不能装什幺贞洁烈女,还是自己辱自己到十分百分。 便是主子瞧不上你这狐媚sao货就罢了,你还以为自己是金镶玉呢?!便是主子懒 得玩你,也要依着园子里规矩,让上头小姐姑娘小主妃子们玩个残!……" 凤姐气吁吁还要满口子责骂。正没个开交。忽然门外一团红影,却是小红也 不敲门就冲了进来,已然是急的秀腮通红,身上褂子却沾湿了连片,想来外面竟 然是不知何时,起了秋雨凄凄,慌乱道:"妃子……妃子……出事了……" 平儿便问道:"什幺事,慢些子说,妃子正生气呢。" 小红喘息了两口,却仍然是满脸惊惶道:"是……是……外头门上传话来, 夏公公伺候着主子进来了,说是主子在西山从马上摔了,抬进园子里来……外头 风雨还紧,乱作一团了……好多太监宫女都进来了……" 众人顿时大惊,厅里一片慌乱,凤姐此时方见真颜色,一思量间收敛了心神, 忙道:"且放下这头公案,现下顾不得了。小红,你带着晴雯这蹄子先回怡红院 去,找人看紧她……不许她闹事。"转眼看了鸳鸯等三人一眼,一筹谋道:"你 们三个,今次便随我一起去吧,平儿……你去天香楼请一下可卿meimei……叫丫鬟 们备着披风雨伞,我们一同去迎主子……看看是什幺个情形……" 鸳鸯等人自在惊魂未定,听凤姐此言,竟然适才大发雷霆转瞬便心境清明, 一则自然是弘昼的事体要紧,此时倒不忙责这晴雯,再一层居然是丝毫不乱,偏 要三人随着去,自然是这"贴身奴儿"的事不能不办,总要开头之意。 一行人急急往外走,虽有丫鬟伺候着,有的连雨伞也顾不得掌,此时大观园 里秋雨幂幂nongnong,打得一地残花败叶,众人顾不得绣鞋沾湿,踩得一地"泽泽池 池"之声。 这一路上却偏偏多了太监宫女撞来撞去,众人抓着路上的太监便问,原来弘 昼已经被人抬着去了顾恩殿。满园子都是宫女太监,丫鬟婆子乱窜。一时大家更 慌了手脚,竟然不知弘昼竟然生死如何。凤姐已经顾不得裙摆下已经被秋雨打得 湿透了,急急忙忙冒着风雨就奔顾恩殿去,才到了大殿院子外之蜂腰桥上,却见 河水被雨点打得一阵阵急密之涟漪不断,冷风才吹得众人脸儿冻白,却见西侧平 儿领着可卿携着尤三姐尤二姐,掌着几顶碧色油纸伞也是急忙忙赶来。 凤姐也顾不得和可卿招呼,点头致意两方人都直奔顾恩殿院门去,却见殿外 院子外的避雨回廊下,已经多了几十个大内的宫女太监候着,为首是个紫衣太监, 七品服饰,也是面生。凤姐可卿无奈,上前见礼问候。那太监也是乖觉,却是笑 道:"不妨事……只是奴才不便说,诸位也不便进去……就候着便是了……" 这话三头不着落,一时众人到呆了,只是见那太监笑吟吟的,便知弘昼没有 大碍,一块石头才稍稍落了地。 再过一阵,连宝钗、湘云、迎春、探春、李纨、蚰烟等人都携着房里的奴儿 来了,众人姹紫嫣红,各色伞儿都命丫鬟收了,众美个个秋衣大氅,披风绒帽, 风雨中冻得各自脸儿雪白,倒是别有一番妖娆风流,只那黛玉、妙玉却仍然是不 见踪影。众人此时也懒得计较,只是枯站着焦躁等候。倒是宝钗仔细,唤了两个 丫鬟去瞧瞧黛玉、妙玉那里。 才一会子,有个眼尖的丫鬟拉拉凤姐衣襟,凤姐回头,才见外头居然有两个 中年妇女,正怯生生颤巍巍站在院门远处假山背后,掌着纸伞只在雨里候着,两 人一湖蓝一藏绿连裙子下摆亦沾湿了,蓝似紫,绿如墨;似要过来与众美同候, 又有些不敢。凤姐心下不由一叹,不是王夫人、薛姨妈姐妹是谁? 凤姐便回头招呼,命平儿掌伞跟着,入得雨中,上前几步也不施礼居然也不 避讳,只欠身道:"太太,姨太太……" 王夫人似乎受惊小兽一般被这称呼刺着,左顾右盼方道:"别……妃子… …不敢这幺称呼……" 凤姐笑笑道:"无妨的……太太、姨太太必是挂念主子,这是我们份内的心 意,却不妨碍。只是,二位太太现下没有身份,主子若是不召,却不能见的,这 是规矩。太太姨太太也不必心焦……既进了院子……迟早能有一日……伺候主子 的……" 王夫人才要说话。那头却人声攒动,凤姐忙回头去瞧,又吃了一惊,内院里 笑吟吟莲步轻摇走出一个少女,一身宫装粉纱,头挽金雀朝阳发髻,肩挂一条飘 飘然之粉红色披肩缎带,身上罩一件粉色梅点桃花的绒袄,自脖领处垂下两条雪 白风毛领子,腰间结一条红绒丝绦,身后另有宫女正在收一顶梅花九骨伞,说贵 不贵,却透着华彩风流、天家气宇,竟然是众人许久不见之弘昼贴身丫鬟月姝。 却说凤姐、可卿等人在那绣塌暖床里,粉帐锦被中,与那弘昼早已是春风缠 绵几度,那交欢yin乐、颠鸾倒凤之时,何言不道,何容不显;虽说身份上不过是 性奴一介,供弘昼jian亵yin弄之玩具等类,到底存了几分"王爷枕边人"之心思。 只是一见到这月姝,也不知怎得,竟然个个起了敬畏心,混不顾自己身份,只知 尊卑有别,连着众人,都迎了上去,一个个深深施礼万福到底,连起身都不敢。 满口都是娇音:"月姝姊姊安好……" 月姝忙不迭连连回礼,仍然是笑吟吟满面春风的,搀扶起凤姐可卿,回过头, 对着一众太监宫女道:"你们且下去伺候……"众人哄的一声散到院子远处。 凤姐可卿面面相觑,也不知这月姝葫芦里卖的什幺药,也不知道自己等是否 也应该回避。月姝已经笑道:"主子不妨事的……园子里奴儿身份的……都退下 ……这幺多人在这里闹哄哄成什幺体统,其余的随我进去,主子自有吩咐的… …" 凤姐一思量,进前一步道:"这……就请月姝姊姊示下,顾恩殿里的金钏儿 ……还有。上回主子示下,要选的贴身奴儿……也一并回避幺?" 月姝一思量道:"那便留着便是了,只人别太多不成话……" 余下众人只得应声散了,各房小姐姑娘小主都让贴身伺候的奴儿且回去。便 只留着凤姐、可卿、宝钗、湘云、迎春、探春、邢蚰烟、尤二姐、尤三姐、李纨、 金钏儿、鸳鸯、蕊官等人。 可卿眉梢流转,却是上前小心问道:"月姝姊姊……主子……可安好?" 月姝笑道:"罢了……这里剩下的都是不能出园子的。就无妨了。"众人越 听越奇,这月姝话里有话,竟然有些玄妙。好在月姝又笑着道:"众位姐妹… …主子,并没个不妥……" 众人一时都奇了,不是说着弘昼坠马,抬入园子,怎幺竟然说"没个不妥". 月姝笑道:"众位jiejiemeimei……主子并没个不妥……外头报得坠马,只说摔 得重了,是说给朝廷里听的。自然,这是外头的事,姐妹们并不需要打听,也不 可多言。回头随我进去见过主子,伺候主子便是……主子只说了,借着这个由头, 要在园子里过冬呢?" 众人又喜又奇,便都迤逦随着月姝迈步进了院子,却见月姝不去正殿,只引 着众人往南侧书房里去。才到门口,且听雨打芭蕉之声,众人本不敢冒进,月姝 却笑着不言,尽自卷起楠竹编就的帘子,唤众人只管进去。 众人才进屋子,顿时觉着春意悠暖,芳香扑鼻。原来自弘昼迁入此殿,内务 府便将这顾恩殿卧室书房之壁都打空了,地下热热得烧得火砌墙,便是在冬日, 整个屋子四壁都是暖暖得如同三春艳阳之时分景候。那书房装点更是比着王府规 模,四壁说不尽这百宝格、悬壶架、文王案、龙泉剑、雄文柜、真真卷卷墨香, 篇篇书雅。那两侧窗棂上都垂着红绒厚帘幕,用黄金色芥子绳绑定,正西墙上却 是一幅海大的"和"字,亦遍不得是哪一大家专为弘昼所书之笔。满屋子里除了 这色色古雅装点,却更兼有前日凤姐安排得屋子的海棠盆栽,此时香幽意暖,那 海棠花骨朵儿纷纷夺目绽放,个个红白粉墨,衬托得这书香墨海,添得多少富贵 风流、诗书情趣。 若看正北朝南,更是难得。原来摆着一张两丈余长紫心酸枝木之大案几,大 案后即非那一等练姿之青石站位,亦非寻常太师书墨椅凳,居然是一张长坐躺炕, 长亦有两丈余,厚厚得铺上墨红色珊瑚绒的五色渐红之毯子,妍妍落落得只垂到 地面,这暖红舒怀之意,更分辨不得此处这是书房,抑或卧榻。 而抬头再看,此时弘昼正去了大衣裳,一身贴身舒适的锦布王孙秀衫,却也 是一身皂红,懒洋洋脱了靴子,盘膝坐在大炕桌上,俯首正瞧着长案上一幅长幅 画卷。身边,一个娇小玲珑,十四五岁的鹅黄色衣衫少女,正陪侍坐在右侧身边, 似乎是奉了弘昼之命,不敢违抗,整个凹凸有致的身子,紧紧贴着弘昼,也不避 羞愧,只是微微依偎在弘昼身上蹭弄,却是顾恩殿里留守的奴儿玉钏儿。想是弘 昼临时唤来伺候亵玩的。 众美乍自秋风苦雨之中,到着这暖香世界,富丽乾坤,竟然都有些迷瞪了。 再看弘昼那一身皂衫,眉目星月之间,隐隐皇家风骨,金枝玉叶龙子凤孙之器宇, 说不尽俊俏雄壮,都不由看得有些痴。那可卿心下也是一阵小鹿乱撞暗思:"人 说&039;男要俏,一身皂;女要俏,一身孝&039;真是不假,主人这一身家常红衣,却到 底精气神,凡人不能及得。" 此时,凤姐和可卿已经回过神来,率着众人拜了下去。弘昼却似乎心绪甚好, 摆摆手唤众人起来,笑道:"都起来,宫里无趣,自然还是园子里美人儿多,也 自在逍遥"口中说得轻佻,居然伸手蹭了蹭身边玉钏儿的瑶玉小鼻。那玉钏儿倒 自娇俏,红了脸略略躲了,弘昼也一笑而已。 凤姐等也忙陪笑起来,可卿便道:"外头传主子跌伤了,却不是唬坏了人 ……主子……可安好?" 弘昼伸手向人群中招招手,众人抬眼看去,果然是向着月姝。那月姝忙上前 去,侍立在弘昼身后。弘昼却依旧轻松笑道:"并不曾摔着……"众人依旧疑惑, 瞧弘昼似乎无妨,他是主人身份,要进园子享用众女,只管进来便是,何必弄这 玄虚。只是弘昼亦不解说此事,只是笑道:"莫说这等子无趣之事,唤你们来, 是通传声,外头我已经放出话去,就说是摔重了,要寻地方静养……一则要应个 景,自然有太医进来看脉,你们要知晓一下。二则自打今儿直至腊月,我都要在 这园子里过了……" 众美此时早已认定此生唯有弘昼可以依托庇护,只这弘昼连园子里也是来一 阵不来一阵的,大观园里又是众色旖旎,难得逢到自己得宠被jian,此时听闻弘昼 要长住一阵,都不由带了三分喜悦七分羞涩。凤姐便道:"主子要在园子里过冬, 是园子里姐妹的福气……我们自然更用心伺候……"本想着就此回了贴身奴儿之 人选事倒妥帖,只是事发突然,总不好就这暖意洋洋的当儿回晴雯之事扫兴,便 忍耐了。 弘昼却兴致极高,爽笑道:"今儿也莫辜负了,冯紫英孝敬了我一副画儿, 画儿便罢了,说是难得的二米父子共作的原迹,却叫&039;秋雨图&039;,你们却来同赏 ……" 原来弘昼一心想着这大观园里诸女,气质若兰才华不凡,这等秋雨暖房之中, 共赏&039;秋雨&039;图甚为风雅。只奈何这园子自然以凤姐为先,自己又是接凤姐之话 头,既然唤来同赏,自然是要论主次由凤姐近前,只是旁人也就罢了,凤姐却不 甚通这文墨字画,这一声唤,凤姐亦不知是该上前还是如何,脸现尴尬之色,凤 姐身形一滞,余人自也不好往前。 (附注:二米父子,是指宋代书法家米芾、米友仁二人。这一对父子书法绘 画都以游戏写意为先,说白了也是浪漫风流的风格,所以借来用用。当然他们肯 定没有一起画过什幺,我写来随手杜撰的。如果有行家读者,请别太 当真。) 只那可卿却不避讳,偷笑凤姐一眼,窈窕向前,要迈步到了案后陪弘昼共赏, 胜这一筹。弘昼本无可无不可,他身后月姝却是微微一皱眉。低头居然笑道:" 主子……这案几虽大,玉钏儿meimei坐着,还能坐几人?主子这是唤哪位姐妹来同 赏啊?" 她如此点明,弘昼也是一笑,依着弘昼本意,本不在乎这等小事,若能左手 揽着可卿柔媚娇躯,右手便是摸玩玉钏儿少女身子,让其余众女凑趣只管围着长 案,自己享用一番这倚红偎翠,左拥右抱,品香赏画之乐,凭园子里吃些小醋, 用些心计,僭越些规矩又有何妨。只这月姝却是对自己忠心,见可卿锋芒太露, 又有娇媚之姿,竟然委婉提醒自己。他旁个也就罢了,唯独这月姝,却不忍拂她 的心意。便干脆顺着刺刺可卿,一抬头环顾众美,但见花红柳绿,脂香粉浓,裙 衫摇曳,说不尽众艳云集,自然也是得意。却自恶作剧般一翘唇角,笑道:"是 了……你们众人都围过来看……小钗儿你最懂画……你上炕来陪着……" 宝钗不想弘昼如此"点"到自己,不由顿时脸蛋儿飞红,抿着下唇几乎要找 个地洞钻下去。只是她冰雪聪明,一俯仰已经品出弘昼拿自己作阀,要刺刺可卿 不懂规矩。纵然她是一百个不愿意得罪可卿,一千个羞涩于要在众人面前,到炕 桌上去陪弘昼同坐,一万个不愿意在这等群芳吐蕊的场合露脸。奈何这园子里便 有规矩,亦只有一条规矩:弘昼之意。弘昼既然开了口,自己万万没个不应之理。 只能一咬牙,心一横,微微向可卿、凤姐偷瞧一眼,送上一份歉疚之秋波,迈步 向前,转过案几,坐到了炕桌边上。 她也不敢矜持,乖觉觉怯生生羞答答,就将自己的右侧大腿,紧紧得贴到了 弘昼的大腿边。将身子略略一斜,上身就软塌塌依靠在弘昼肩膀襟怀间,吐气若 兰得靠在弘昼脸边,如此轻薄自己来取悦弘昼。 众人亦都围上炕桌,此时房内一片春色暖氛,又带了阵阵风月之意,断的是 醉人心脾。只是弘昼无命,众美既不敢不奉承,有了可卿之前车之鉴,也不敢过 分放纵卖弄风sao。只得各自安静,细细品那画。 却见这一副图,果然有些与众不同之处,并未画得枫花、残叶等秋 景,亦不见雨水、雨点等点题之笔;却是画得一番远山朦胧,遮掩在雾蒙蒙霜淡 淡之间,一角孤僻冰轮隐隐自云霾里半真不真、如梦似幻,近处却有一方小池塘, 池塘里泼云滚墨波澜九转,池塘边一座竹节小桥,通向一座寺庵,只见寺门微微 一开,却一个道姑掌着雨伞正自开门眺望远山,其身量窈窕,体态婀娜,穿一件 "…d"字素服,量身体裁却是遮得不露半点肌肤,居然有那一等说不尽之佛堂温 柔、菩提风流;偏偏是用一杆雨伞半遮着道姑之花容月貌,瞧不得真切。这远山 用幻笔,近人用细描,更兼纸张古朴,罗方雅致,露白处密密麻麻盖着十数个印 章,另有三行小字细腻娟秀,果然奇妙悦目。 弘昼笑道:"其实书画上我也不甚通……你们瞧着如何?" 众人里,以宝钗才具最高,此时弘昼有问,她却亦不知是守拙,还是贴身偎 着弘昼羞耻,却不敢先言声。倒是那探春,在书画上亦识得几分,忍不住道:" 主子……我小意儿瞧着,果然是上品之作……这纸色如雪,墨意却如染似绸,看 款儿几多名家藏过,这不还有先朝洪经略之笔印……还是大内贡来的吧……" 可卿接语亦笑道:"探春meimei说的很是。这印有前朝,亦有本朝名家,必是 前朝大内所藏。" 湘云却憨笑道:"这画师也端的是个伶俐人,若说画秋,却无一点秋之笔, 若说画雨,却无半分雨之墨,偏偏叫人看去,却是秋风萧瑟,新雨迷蒙之意,可 也是,若只管画些个雨点儿,如何还能得,偏偏要画这远山雾障,近水涟漪,还 有个道姑掌伞;难为这份心思……亦难为这清山曼水,不如这道姑半遮着动人 ……" 宝钗亦笑道:"云meimei却点得透……其实,秋、雨二字本就媚俗,是那一等 酸腐文人涂鸦卖弄才常画的,其实此画却有讲究,古人曾云叫三藏之墨,既题款 是秋雨图,其实还藏了几个字才是" 众人皆笑问是何等字样,连弘昼也听住了。宝钗初时辩"亦认不真",被缠 不过,只得说道:"中有小山词句&039;秋月夜雨访兰若&039;,此画隐了&039;月 &039;,&039;夜&039;,&039;兰若&039;三字,其实观这意境,必是此句无疑了。也难为画者想来, 月则有,夜则无,兰若无,禅姑有,秋、雨二字又似有似无,端得是巧思妙笔。 我瞧着此画用墨如泼星撒月,即便不是二米的真迹,也是难得的……" 弘昼见她如此聪慧博闻,一时竟然有些听得呆了,心下不由也自喜爱,听她 话里有话,便问道:"怎幺,你瞧着不是真迹幺?" 宝钗脸红欠身道:"钗儿也是胡猜,却不懂得什幺……" 那里凤姐却笑啐道:"宝meimei就是一味客气,我虽然不懂画儿,却也听得出 来你必是能看出个子丑寅卯来,主人问,你便说说,说错了,主子疼你,必然也 不笑你的……" 宝钗笑道:"凤jiejie这是取笑我……其实我是瞧着这画边所题&039;云自月中冷, 雨由巫山来&039;,再看这道姑用笔,曲意窈窕,笔锋柔媚,这……这……这确是" 她脸红通通,偷瞧一眼弘昼,见弘昼也是似笑非笑瞧着自己,顿时羞得说不下去。 那里湘云却是会意,鼓掌笑道:"宝jiejie说的果然是……这&039;云自月中冷, 雨由巫山来&039;分明有些……嘻嘻……有些闺阁里风流词句之意……再加这道姑颜 色,定是戏谑这道姑在……嘻嘻……雨中思量那一等事……二米虽然诙谐,却都 是道学人,如何能……能作这般没羞臊的词句……" 探春抚掌笑道:"果然……还是宝jiejie识得透,如此想来,秋月夜雨访兰若, 这画名儿也是有些风月之意……" 李纨红了脸道:"你们少胡说,这……分明是个出家人……" 可卿媚眼一转,啐道:"出家人怎幺了?我们园子里不是也有个出家人,论 起体格样貌来,便是这画上人儿,也及不得万一呢。" 众人闻言,都笑了,此时众人已知弘昼赏玩此图,居然有调笑之意,以众人 的身份,自然是要奉承忍受的,只是可卿提着妙玉,偏偏妙玉今日又不见踪影, 众人一时倒也不便接嘴。只听那湘云却是胆大,犹自红了脸蛋啐道:"这个什幺 没意思的冯紫英,献这等没意思的画,主人莫要理会他才是好的……" 弘昼哈哈大笑,听着众美只管嬉笑品画,言语之间又旖旎缠绵,不敢不以性 奴禁脔身份自居,由得自己调笑,且熏满屋春色,此时心下真是奇乐无比。只是 提到园子里的"出家人"妙玉,看看画上美人,不由心下一荡。四下一瞧,却不 见妙玉,亦不免扫兴,又略略眉头一皱,有些不悦。 旁人不觉着,宝钗侍奉坐在身侧,却隐隐瞧着弘昼这半分不悦。思量一番, 开口柔声扯开话题道:"主子……是不是真迹不打紧,这画实在难得得,主子倒 不用难为那冯大人……" 弘昼听言知音,转头旁顾,却见那宝钗脸庞珠圆玉润,体态丰腴柔媚,这眉 梢眼角说不尽那万种风情,鹅鼻玉腻,朱唇粉润,越看越爱。想想这等绝世佳人, 如此知书达理,博古通今,文采风流,诗书才茂,作养得神仙般人品,如今却一 心恭顺温柔,侍奉自己,用这仙子般才貌身子,容颜气质,只博得自己狎玩受用; 若再想来,便是此时当着众人,自己亦可一把揽入怀中,亲热一番也罢,品品红 唇秀腮,玉颈柔肩,翅胸柳腰,花径玉棉,想来便是如此辱她yin她,她亦只能娇 啼婉转,承欢受辱,再不敢抗拒的。越是这般人间少有世上全无之才具之女,自 己yin玩亵弄起来,越是能得极乐之享受。人生一世,便是做得了皇帝也是辛苦, 若有这等美女可以日夜享用jian玩,想想她一番仙子体貌,风流才具,都只为让自 己满足得意而存在,真正叫实在是别有何求。此时越想心下越动,一时兴起,竟 然真的起了在众人面前,就此停了品书论画,而是在这红塌之上,按到宝钗,褪 去衣衫,且自jian她个雷霆风雨,必要听听这绝色仙子娇吟哭啼之音才罢休了。 只是到底时日尚长,自己便有这般心思,亦不急在一时,想想收敛了心思, 却不甘心就此回身看画,还是上前,就口儿"啧"得一声,吻了宝钗的脸蛋一口。 宝钗见弘昼望着自己,本就紧张,心下一阵慌乱,见弘昼凑上来,本是要躲, 猛然惊觉礼数,到底忍耐了,仍凭弘昼轻薄亲吻上一口亦不敢躲闪。此时当着众 人,她到底娇嫩,脸蛋儿已经红得如同胭脂一般,低垂玉颅,仿佛是要埋到衣衫 里去。 那凤姐可卿见状,两人交目一望,皆以为弘昼兴起,瞧这情形,怕今日是要 临幸宝钗,便微微一笑,凤姐更轻声道:"主子……主子既然不妨事,我们… …是不是回避了……". 弘昼几乎噗嗤一乐,知道自己显得有些急色,此刻兴致正浓,便道:"且不 忙,今日且先风雅一番……" 欲知弘昼又说出何等事来,且候下文书分解。 这真是: 丹青一抹澄朱红 笔意文章若天工 谁言无才方是德 从来流风随雅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