厂二代X镇花

    容封野在附近快餐店点了杯可乐，坐在椅子上心不在焉看向窗外，单行路规划的停车位看不到他的车。

    花花好奇外面的世界，看他一直不回车里也许能从车里跑出来，路人看见会报警，城管来把花花接走。

    他计划这样把花花送走，养一头野猪实在疯狂，他没见过一个人把成年野猪当宠物，即便花花不臭也不丑。

    他讨厌猪，看见这个字都恶心。

    可……现在莫名的不安是什么？

    桌面可乐从未打开，容封野后背离开椅背，想更靠近十字路口，看见自己的车，看看花花现在好不好。

    快餐店大门被人推开，一家三口走进来。

    男孩讲述自己大战野猪的英勇事迹，女人责怪道：“下次看到就躲开，野猪多危险！”

    “你懂什么！我儿子勇敢！别人不敢打我儿子就敢！”

    男孩骄傲的抬起头：“野猪一点都不可怕，我抽它都不反抗。”

    “哈哈，被我儿子的英勇吓到了！儿子吃什么说！爸爸奖励你，今天放开吃！”

    快餐店相对安全，部分被野猪吓到的人选择来这里避难。

    听着路人热烈的讨论，容封野抓起餐盘上的可乐一口气喝掉半杯，嚼碎嘴里的冰块，寒气冰冻他的唇，顺着口腔窜进心脏，被里面燥郁的热气尽数吞并。

    他起身走出快餐店，无视车身上的树枝刮痕，发动轿车离开。

    城管回到城市管理综合执法局，将抓到的流浪猫狗集中处理，处理野猪他们很陌生，趁它昏迷先把它身上最危险的武器切掉。

    年轻兽医戴着乳白色胶皮手套查看野猪脸上的伤口，拨开厚实的兽皮露出鲜红的血rou。

    野猪皮糙rou厚，他不关心这些“细小”的伤口，对它洁白的獠牙十分感兴趣。

    漂亮尖锐的獠牙一般长在雄野猪身上，雌性野猪没有獠牙或者十分小，可以隐藏在嘴里。

    “是动物园的野猪吗？”

    “没有动物园丢野猪，怀疑是从县城山里跑出来觅食的。”

    野猪侧躺在桌面上一动不动，兽医戴着医用口罩，露出隐藏兴奋的精明黑眸，瞟了身旁助手一眼。

    助手秒懂，这位留学归来的兽医对动物异常“关爱”，他为野猪默哀一秒，认命上前推动野猪庞大的身体让它面朝天。

    昏迷中的元苘成大字形躺在手术台上，四肢僵硬，眼皮没完全闭合露出一条缝隙。

    兽医的白大褂下摆刮着棕色桌子腿，他双目平静，直到野猪被控制成准备绝育的猫他才上前。

    冰冷的手术刀划过野猪腹部两排玫红色小奶头，来到硕大的臀部停下，拨开轻微突出闭合的粉色生殖口，没发现同时存有其他第三性征器官。

    他无视空间里其他人怪异的视线，坚持回兽医院用更专业的医疗器材分析野猪，直觉告诉他这头野猪不一般。

    “我要把它带走。”

    “这……”

    城管怀疑兽医有奇怪癖好，年纪轻轻人长得不错找个人类多好！

    兽医慢条斯理摘下胶皮手套：“应该说……爱心领养。”

    养猫、养狗、养仓鼠，第一次听说有人要养野猪。

    城管扫了眼躺在手术台上一无所知的可怜小野猪，是比他们在动物园里看到的可爱。

    “这个，市区真不能养。”

    “据我所知，现在野猪泛滥，已经从重点保护动物名列移除，你们还不放心，我可以在郊区买套独门独院专门养它。”

    更可怕了！

    城管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不该将野猪交给眼前的变态。

    兽医伸出两根手指，冷光灯照耀冷白的皮肤，冷漠的语气像在买猪rou回家做菜。

    “两万，市场价十倍。”

    “呵呵，两万就想买花花？”

    容封野推开禁闭的房门，城管诧异的视线转到他身上。

    第二个变态出现了！

    执法局怎么会放一般人进来？

    兽医打量容封野，年轻的面容，势在必得的眼神。

    他知道这头野猪不一般？难不成也想回去解刨研究？

    “花花是我的。”

    兽医瞟了眼躺在桌面的野猪：“没有任何证据能说明它属于你，是城管抓回来我先提出领养。”

    “记得下次领养前看看有没有主人。”

    容封野走到桌边用眼神威胁助手，让他放开肮脏的爪子。

    兽医抬手拦住他，看向城管：“五万。”

    “二十万。”

    城管倒吸一口冷气，脚步后退，身体下意识靠近墙面，似乎被吓到又像想离两位变态远一点。

    这个数字兽医不意外，他本来以为能骗过城管捡漏，看来碰见识货的了。

    “三十万。”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两人视线相对，不甘示弱。

    飙升的价格把城管吓出一身冷汗，再次看向桌面，瞪大眼睛仔细确认野猪不是金镶玉，越看越迷茫，等睡梦中的野猪蹬了两下腿，他们才从幻想中回神，承认桌面只是一头秀丽野猪。

    容封野甚至可以叫到一个亿，从一开始这场拍卖就没意义，花花本来就属于他。

    兽医眉毛较平，向眉心聚拢：“总医院张教授是家父。”

    张教授医术高明，家喻户晓，就算容封野不知道，其他的人敬畏的神情也能告诉他眼前的男人地位很高。

    容封野没想到自己有拼爹的一天，笑着说明自己的身份。

    一个医，一个食，两大巨头的儿子因为一头野猪杠上了，城管差点掏出手机发小视频。

    药剂作用越来越小，元苘转动眼球睁开双眼，看见容封野焦急又开心的俊脸翻动笨重的身体，把头一扭搭在前蹄上，趴在桌面不动。

    他怎么会忘记锁车门？就是打定主意要扔掉她。

    容封野自知理亏，发现隐藏在毛发里的伤痕，抬手触摸已经被磨平的獠牙情绪不明。

    弯腰，好生好气诱哄：“花花回家吧！我给你买好吃的，苹果？香蕉？土豆？”

    元苘扭头不看他继续生闷气，要不是任务她也不想厚着脸皮缠着他。

    容封野不厌其烦转到她眼前，一定要那黑亮的小眼仁儿里有自己的影子。

    “花花～”

    “花花～”

    满屋子人看着容封野像哄老婆一样哄一头野猪，表情怪异想出去传八卦。

    惊！世香独子的情人竟然是它？！

    感情可以用钱买，只要筹码够大。

    兽医解开白大褂掏出手机走向城管，扫码支付，先下手为强。

    于情于理城管都不敢接这份钱，讪笑着看向桌面：“不如让它来选？”

    空气刹那静止。

    容封野心脏不安稳，甚至不敢预想花花跟别人走的场景。

    干！

    今天就不该出门，像往常一样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不好吗？

    他双手插兜没有把握，闭嘴磨了磨门牙，俯身靠近元苘小声威胁：“他是兽医，会把你带回医院切片。”

    仿佛造谣起作用了，元苘看都没看一旁的兽医，站起身扭着庞大的身体从桌面跳下来。

    “吱嘎——”

    桌面被她一蹬向后挪了一英尺，桌子腿晃悠悠像要散架。

    野猪弹跳力不错，元苘四肢平稳落地，蹄尖踩在瓷砖上哒哒响，发出类似高跟鞋的声响。

    容封野赶紧追上它，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煮熟的鸭子飞了，兽医凝视一人一猪的背影，手揣进白大褂口袋握住冰冷的手术刀。

    元苘不知道路又怕被抓停下等容封野。

    拐角冒出一位中年城管，绕开她热情的拉住容封野：“真是封野！我是王叔叔，以前一个村，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容封野儿时记忆模糊不清，面无表情听着熟悉的台词，视线紧盯元苘怕她逃跑。

    出乎意料，王姓男人并不是来攀关系，而是真诚感谢。

    据说村里以前吃不起饭，大多数人都受过容家恩惠，容家家业越来越大，他们的生活都在变好，他就没去打扰。

    说到动容处男人抬手摸掉眼角的泪滴，感慨的拍拍容封野的手：“能在这儿遇到是缘分，替我给你父亲带个好，能不能和叔叔照张相？”

    容封野难以拒绝，硬着头皮点点头。

    男人突然想到什么让他稍等片刻，没一会儿再次出现，手里拿着一盒世香牌午餐rou，像敬畏神明，郑重的把午餐rou教到容封野手中，掏出手机调好前置镜头。

    “茄子！”

    镜头里容封野露出洁白牙齿，像印在午餐rou包装上的代言人。

    他一副被强迫的样子，元苘幸灾乐祸，让他讨厌和猪有关的东西！

    男人没发现他表情紧绷，抬手摩擦手机屏幕：“我和你父亲也拍过同样的照片，当时我的爱人还在……”

    物是人非，唯有照片鲜亮如初，像一种无言的传承。

    容封野手中的午餐rou不在烫手，似乎能理解父亲曾对他说过的情怀，只有一点理解。

    男人收起手机郑重和小辈道谢，容封野紧张的弯腰回礼。

    分别后容封野叹了口气，看向元苘消失的獠牙：“不能帮你报仇了。”

    “哼……哼哧……”

    元苘转动头，像挥榔头似的撞在他小腿上，报仇应该先打他。

    这一下敲散容封野心中密布的愁云，他弯腰捂着肚子笑到到舌尖发凉，小腿隐隐作痛，有一瞬希望花花是人。

    “花花，回家。”

    为了任务元苘不能抛开男主，拧着身躯坐上停在执法局路边的车里。

    执法局二层，犀利的双眼紧盯豪车，手术刀在指尖翻转。

    兽医记下车牌号，明的得不到就来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