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意外
一场意外
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便是新春。晚歌因为父亲的工程今年不在国内,母亲跟去照顾,于是只好一个人留在北京过年。 任老师知道晚歌的情况,在办公室叮嘱她一个人在宿舍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问题随时和老师联系。伯行恰好站在物理老师跟前听着老徐布置寒假作业,余光看着晚歌低着头应任老师的话。 过年学校食堂关门,晚歌便去文化宫老食堂吃饭,去隔壁新华书店一待就是一整天。回去的路上下起了大雪,迎着雪回了宿舍,夜里就开始发起热来,巧的是周伯行打了电话过来,电话那头说着些什么晚歌没能听清,高烧来的猝不及防,喉咙干涩沙哑。那头问些什么这边净是些听不清的呢喃,伯行意识到人可能是出了什么事。三个钟的车程硬是催着周叔一个半小时就赶了过来。 校舍女寝伯行进不去,凌晨一点伯行在门口喊楼长开门,说同学可能出了什么事联系不上,楼长见他着急怕真出了什么事,急忙上楼。门打开的时候只见晚歌鬓发湿透躺在床榻上,已经晕了过去。楼长是年近六十岁的阿姨,扶不住一个近百斤的姑娘,因为整栋楼除晚歌外,只有六个姑娘留校,因此楼长喊伯行上来帮忙。 伯行从一楼跑上六楼,许是速度极快,楼长还在给晚歌穿外套。伯行见状站在门外也不进来,等喊他他才进来把人抱进怀里,因为她晕倒背着怕摔,哪怕觉得这有些唐突不得体,也只好如此。 伯行将人抱进车里,让周叔开车。楼长坐在副驾驶,一路跟着去医院。伯行本是将人放在座位上,但许是车座不如人身上舒服,病中的晚歌本能的寻找舒服的位置,乖巧的倚在伯行的怀里。楼长见状问道 “周伯行你是个名人,刘姨可听过你的大名。这丫头是你的女朋友吗”楼长姓刘,至于认识伯行,附中初中部高中部,姑娘人人思慕,时常边进寝室楼边谈论他的事情,三年下来刘姨也十分耳熟了。 周伯行松下永远绷直的脊背好让晚歌舒适些,答道 “不是,有东西落在学校里,本来是打电话给她问她有没有备份,打过去听声音不对,所以就过来学校了。”伯行清冷的声音传过来,周叔看了一眼后视镜,笑而不语。 “喜欢就要说出来,附中校风开明,恋爱关系是健康的男女关系,很正常的,我们那个年代结婚都早……” 伴随着刘姨讲话的声音,晚歌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但头脑昏沉睫毛没眨几下又睡了过去。 周叔将车停进停车场,伯行抱着晚歌去到急诊室,医生测体温38.9℃,又有低血糖。“怎么耽误这么久才送人过来,再烧下去怕烧出个好歹来。”指责伯行男朋友怎么当的,吵架也不能这么不关心另一半。 伯行个子高,背似青松挺拔,少年持重,看不出仅仅只是个16岁的少年。伯行听着医生的训诫,看着病床上的晚歌。护士给她注射了退烧针,这会儿人似乎舒服许多,睡颜恬静不再皱眉。伯行的心稍稍放了下来。 楼长想要打电话通知晚歌的家长,伯行知晓晚歌留校过年的缘故,拒绝了楼长,缴过医疗费后就端坐在病床前的椅子上,楼长讲她来照顾,伯行以学校还有事需要她做拒绝了刘姨,让周叔送她回去后自己也先回去。周叔喊护士要一张陪床,伯行拒绝。 凌晨四点,晚歌悠悠醒来。睡眼惺忪中见伯行坐在床边。 “你醒了,渴不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不…”晚歌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沙哑非常。 “先不要多讲话,你发高烧又低血糖,晕倒在寝室,我刚好打电话给你发现你病了,就和你们楼长带你来了医院,太晚了楼长明天还要开宿舍门,因此先让周叔送她回去了。”伯行简短的给她说明发生的情况,将倒好的水递给她。 “谢谢你…”伯行见晚歌想要坐起身,于是将床调高,把枕头垫在晚歌脑后。接过伯行递过来的水,轻抿一口,发现水刚好入喉,抬头看他,伯行眉目清朗。 “多喝水,你出了不少汗。还很早,可以再睡一会儿,早餐再过两个小时再吃。” “谢谢你…”晚歌轻笑,伯行坐在床边椅子上看着她。 “我好像总是在和你说谢谢,谢谢你送我来医院,谢谢校庆的时候替我解围。” “医药费是多少呢…我拿医药费给你。” “举手之劳而已,刘姨本想打电话通知你母亲,我想有时差就让刘姨先不要通知了。医药费用的是学校的医保卡,不要担心。” 晚歌心惊伯行的细心,父亲在国外忙碌,她不想因为生病这样的事情令他们担心。伯行正坐在椅子上,迎着窗前的月光守在她的床边,不知为何,晚歌很有流泪的感觉。 “北京的冬天很冷,你总穿很少,很容易着凉的。”空旷的病房响起伯行温柔的声音。 “我哪有总穿很少,我都穿的像个大号粽子了。” 伯行朗声笑,听她辩解,他想她真是可爱。 “冬天还贪凉吃雪,怎么能不生病呢。”他几乎忍不住想揉揉晚歌的脑袋。她的发像一片云。 “你看到了…”晚歌惊讶被伯行看到这样傻气的一面,有些羞赧。 “偶然看到……”伯行声音突然轻了,不知为何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二人默契的略过了这个话题。晚歌聊了些在南京时的趣事,伯行便约她病好了一同去什刹海散步。 晚歌的病情反反复复,折腾了三天才好全,医生庆幸没有烧出肺炎,伯行这几天除夜里回家睡觉,每天早上便带着家里宋妈熬好的粥过来陪晚歌讲话。饶是伯行阅读面广阔也时常为晚歌的才情惊叹。伯行爱同她讲话,吴侬软语,声线温柔缱绻。他第一天见她时便很喜欢。 护士每回进来输液时见到伯行时常脸红,小声的和晚歌说“你男朋友真好,又帅又温柔又体贴,你太幸福了。” “他不是我男朋友,只是同学。”晚歌急忙解释,护士却只当她是脸皮薄不愿意承认。 晚歌出院的时候伯行来接。晚歌和周叔问了好表示谢意后坐进了后座,伯行坐在她身边。车里的暖气开的舒适,纵使晚歌的出院手续是伯行办的也仍难掩早起的疲惫。行了一段路便开始昏昏欲睡,伯行示意周叔调整座椅。晚歌睡着无意识倚着伯行的肩,他僵硬了一下又很快放松了下来。晚歌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姿势深感羞涩,和伯行道谢。她模糊中想起发烧那天伯行抱她坐在怀里的事情,脸色绯红。 伯行拎着晚歌的行李,送晚歌到校舍楼下。 “周伯行,这几天谢谢你。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我们不是朋友么,朋友之间不要这样客气。”周伯行轻笑。 “明天我们去什刹海滑冰,八点校门口见好么。” “好。” 在医院里时,周伯行约她去什刹海散步晚歌应了,晚歌没有想到周伯行会在第二天就约她出门。 —————————————— 谁会不喜欢尝雪的姑娘呢 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