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峙
对峙
万俟安的效率实在有些太高,高到第二天还在睡梦中的苏络语被急促的电话铃声从睡梦中催醒。 她的脑袋仍旧混沌不清,闭着眼睛全凭肌rou记忆将电话接通;“喂?您好?……” 早晨干涩的嗓音似乎勾起电话对面人更大的怒火。 “给你半个小时,快点到工作室!” 睡得迷迷糊糊的文臻感觉到苏络语的离去,翻了个身,又钻进她的怀里;“唔…苏苏……” “你在鬼混什么?!啊?真恶心!二十分钟!快点!!” 苏络语刚想开口,电话便已经被挂断;此时她已经全然清醒,抿着唇,用拇指摩挲着文臻的脸颊。 感受到苏络语动作的文臻轻轻哼了下,一个劲想往她的怀里钻。 她抱住文臻,轻轻拍了拍,又用自己的脸颊贴着文臻的;“早上好文臻,我去给我们买早餐。” 文臻实在帮了很多,自己也该学会独自面对。 苏络语又摸下文臻的脸颊,掖好被角,而后蹑手蹑脚地下床,洗漱,抓起车钥匙往外冲。 白天的市中心永远很堵,十公里不到的距离,硬生生拖了一个小时才到。 刚下电梯,冯城延就迎了上来,满脸难色;“姐……” “没事,你都知道了?”苏络语艰难地勾了下唇;“你以后……怎么说?” “上学呗!姐,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 苏络语点点头,抬手敲敲会议室的门。 “进来!” 冯雪梅环抱着胸,满脸怒容,盯着苏络语一动不动。 苏络语的一声‘妈’还没有叫出口,冯雪梅便重重拍了下桌子。 “你厉害了啊!还敢算计起你妈了?嗯?!给老娘跪下!” “妈……注意身体……”苏络语垂下眼睫,背挺得笔直;“我不跪。” “你!哎呦!……” 冯雪梅拍着心口,重重坐到椅子上。 一旁玩手机的苏城济见到这副情形,赶紧起身,假模假样地扶着冯雪梅,替她顺气。 “姐,你太过分了!妈年纪打了,你怎么还故意气她,太恶毒!” 恶毒? 苏络语听着苏城济将这个词用在自己的身上,不禁抬头,皱起眉仔细打量着他。 夸张的银发,耳朵上连成一片的耳环耳钉,还有看上去破破烂烂叠穿着的衣服裤子。 这人真是自己的弟弟吗? “你……你瞪我干什么?……” 听到苏城济这样说,冯雪梅连忙抬头;“你做什么?!你弟弟说得有错吗?!!” 垂在身侧的手紧攥成拳,苏络语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才不至于失控。 “妈,我都已经这么恶毒了,离开你们不是对你们更好么。” 冯雪梅站起身,走到苏络语面前,叉着腰;“这个工作室谁的名字?又是为了谁开的?mama为你劳心劳力这么多年;你倒好,找了一群人来吓唬自己的mama。” 吓唬? 苏络语不明所以。 冯雪梅满意于苏络语脸上短暂的困惑,将语气放缓些;“你是不知道,今天一大早就有七八个人堵在家门口,为首的那个女的脸上有条好大的刀疤,说带了律师什么什么的。不停地砸门,mama这心脏病,哎呦……” 对于冯雪梅说的话,苏络语已经很久没有完全相信过。 “她应该只是想跟您商量下转经纪合约的事情,现在是个法治社会,妈。” 冯雪梅愣住了,不敢置信地抬头,手指哆哆嗦嗦地指着苏络语。 显然,这是苏络语第一次敢反驳她。 她强忍着想对苏络语动手的欲望。 这种看着苏络语逐渐脱离掌控的感觉,让冯雪梅异常恐慌。 “跪下,跪这!” 苏络语还想说话,小腿肚子却被人从后面狠狠踹了一脚;她没有防备,膝盖狠狠砸在地板上。 强烈的疼痛让苏络语的额头都渗出了些汗,她咬着牙,闷哼着回头看去。 苏城济居高临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姐你太过分了啊!妈也没说什么,让你跪就跪一下呗!” 很多很多年前,苏络语与文臻结缘的那部武侠剧,打戏基本都是自己上阵,更是全部实景拍摄。那期间她受了太多的伤,大冬天穿着单衣在雪地里拍摄,把膝盖也伤了。 如今像现在这样被狠狠撞到地上,钻心的痛让苏络语根本说不出话,只能狠狠瞪着苏城济。 “这么凶给谁看啊?!”冯雪梅点点自己的胸口,又指指苏城济;“我是你亲妈,这也是你亲弟弟;世上只剩下我们俩,是你最亲的人,肯定想你好啊。” 苏络语喉中发出声低笑,低垂下头,默默摇了摇。 见自己打感情牌没用,冯雪梅愈发生气;“之前为了保护你,没跟你说,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潜规则你吗?我花了多少功夫,把他们一个个劝退,嗯?!你知道吗?!” 她眯起眼睛,从这个角度正好能看见卫衣领下的密密麻麻的吻痕,不由重重拍了好几下桌子。 “要早知道你是个死同性恋,我还为你打算这么多干什么?!” 苏络语猛然抬头;“什……什么?……” 见她总算慌了神,冯雪梅总算有种重新掌握了控制权的快感。 “万俟家那种大树,你是怎么搭上的?”冯雪梅向后靠在椅背上,翘起腿;“睡上去的?告诉mama,不丢人。mama只是怕你被玩弄出个好歹,mama心疼。你知道有钱人喜欢追求刺激,花样百出,你招架不住的。及时醒悟吧,mama拼了老命也会替你善后。” 额角的青筋因为冯雪梅的话而激动地跳个不停,苏络语的脸涨得通红,偏偏在此刻像哑了样,说不出话。 “还有,之前电话边的人是你那个助理吧?你是成年人,有需求也能理解,女助理确实比男助理要安全点。mama可以让她继续在你身边,但是别动真感情懂吗?她要是爆出来些什么东西,又该怎么办?” 苏络语撑着最近的办公椅,一次次想要起身,奈何椅子腿的轮子实在太滑,她摔了一次又一次。 身后的苏城济看着,非但无动于衷,竟然还发出声淡淡的嗤笑。 “哎呀,这是干什么,城济?” 冯雪梅嘴上责怪了下苏城济,却依旧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于她而言,这些不过是教育孩子的方式。 说重话就重话呗,难道苏络语还会记一辈子? 母女哪有隔夜仇? “苏……” 冯雪梅还想开口,会议室的门却被重重推开,发出了声巨响。 “干什么?神经病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