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君:不要玩腻了就把我丢掉,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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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耳边是嗡鸣的,眼前是花的,双腿是发软的,靠着树干,呆呆地抬起头望向天际,曲腿滑坐在了草地上。 ……什么情况? 第二次仙魔大战爆发了? 不对啊,要打也是先打中州玄清宗,关我们东乡合欢宗什么事情啊! 我恍惚一阵,掏出玉简,灵犀空间果然已经刷屏了,没一会儿“合欢宗护宗大阵被毁”就上了千秋界的热搜,我眼睁睁地看着这词条直奔榜首,没过一会儿整个热搜榜上全是相关的关键词。 【挂逼氪金佬】:你在一重莲附近吗??? 【挂逼氪金佬】:白露!!! 【挂逼氪金佬】:你刚刚去了哪里?你没事吧?! 【挂逼氪金佬】:回消息回消息回消息!!! 【我一生作恶多端】:我没事我没事我没事!!! 【我一生作恶多端】:啊啊啊啊啊啊我在无相峰!!! 我的天!什么情况啊啊啊啊!!!! 【挂逼氪金佬】:哦。没事就好。 【挂逼氪金佬】:真是奇奇怪怪的。但想想也是,这个护宗阵法比我们都大了。 【挂逼氪金佬】:总觉得哪里不太安稳。 【挂逼氪金佬】:我赶回九重莲找你,你要我帮你带一碗冰粉吗?你都没吃几口。 2. 带什么带啊我现在脑子一片空白我真的傻掉了! 我正要回复他,突然之间,脊背发凉,一阵透彻心扉的恶寒和如芒刺背的危险预感迫使我抬起了头。 乌翠如冰的眼眸尽在咫尺,剔透似琉璃翡翠,仿若盘旋勾首的竹叶青,毫无活人生机,无光无影无温。 ——谢云湘! 我心脏骤停,猝不及防来不及停下动作,几乎差点碰到他的鼻尖。 谢云湘却缓缓低垂眼睫,纤浓的睫羽如乌蝶,安静地合拢羽翼,温柔溺毙。 他上身微倾,鼻尖与我紧紧相贴。 我猝然一吸气,当即呼吸一窒,头皮发麻,还有什么不知道的:他毁了合欢宗的护宗阵法……他疯了吗……他疯了! 谢云湘却没有再进一步。 他歪着头,轻轻地用鼻尖一下又一下地蹭着我,像一只在嗅闻确认主人身上味道的小猫,鼻尖温度微凉。 “阿月……” 他呢喃着,跪坐在我身侧,像汲取温度的蛇,悄无声息地缠了上来,用双手环抱住了我。 3. 我注意到了周遭的一片白雾,根本伸手不见五指,颤声道:“师、师尊?我师尊……” “阿月,可以先看着我么?” 谢云湘温柔地说。 我哪里肯听,他连护宗大阵都撕了,谁知道他会做什么破事!我挣扎着起身:“你先放开我!我现在在哪里!?” 他被我一把推开,呆滞了片刻,眼底划过一丝酸涩,手足无措地跪坐在地,双手成拳放在膝盖上,仰起头,望着已经起身了的我。 迷雾散去,周遭的环境骤然一变,我感受到了奇异的下坠感,然后扑通一声落在了柔软的床榻上。 诶? 我眨巴眨巴眼。 怎么回到小竹楼了? 小竹楼内不算宽敞,显然也没有预留什么待客空间,谢云湘姿态端庄地跪坐在床榻下的空地上:“我找了一下你的家……原来你的家是这个样子呀,全是阿月的味道。” 呃,应该还有赵绯的味道吧。 我为掩饰尴尬,抹了把脸:“不是,你把我从花水榭弄到小竹楼干什么?” “因为,扶贺真君现在好忙。”谢云湘说着,将手臂弯曲,半侧着脸枕在臂上,依赖着我的床沿,“我想和阿月两个人……” 我大惊失色:“他忙啥啊,他是全合欢宗最闲的长老了吧!” 谢云湘轻轻啊了一声:“因为崔宗主过来了呀……” 4. 扶贺拿着玉简就听见了阵法碎裂的动静,云淡风轻的表情伴随着阵法一起出现了裂纹。 还没等他有所反应,花水榭的禁制也嘎吱一声宣告退役,扶贺终于容忍耐不住。 【扶贺】:??? 【扶贺】:崔莺你搞什么??? 【崔莺】:你等等哦 等? 等什么? 他下意识地外放了神识,果然探查到崔莺带着一群人乌泱泱地朝自己的清净之地气势汹汹地走来。 不是?不就是不同意她修结界吗?这里又不是青云谷怎么还搞暴力民主呢? 扶贺忍耐着高血压转到了山下,就看见一堆举着留影设备的长枪短炮,崔莺站在前山山路口,几批人举着红色金字的横幅,什么合欢宗与玄清宗宗主的第一次正式会晤…… 崔莺大骂:“拿错了!” 人员又是一顿兵荒马乱,重新拿出了“热烈欢迎襄云道君莅临无相峰指导”。 然后撒花、吹唢呐,鼓掌的鼓掌欢呼的欢呼。 莅什么莅临,谢云湘跟本座有见鬼的什么关系?! 扶贺太阳xue的青筋突突直跳,再愣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当即就要对火上浇油的可恶宗主大发雷霆,又顾及到和白露有关,不能立刻发作,僵硬地挤出了笑容:“没事的话,请回……” 5. 崔莺:“护宗大阵的破损?是由襄云道君进入九重莲,场内外灵压差距过大,而护宗大阵又经年失修,所以出现了崩溃。” 扶贺暗自咬牙。 就是谢云湘撕的阵法吧?! 还什么灵压,这该死的恋爱脑,尽做些让旁人高血压的事儿还差不多,谁信?! 对面的记者:“噢噢噢原来如此!” 扶贺:“……” 6. 崔莺大义凛然:“不用担心,我们会尽快升级护宗大阵,并且向大家承诺,护宗阵法会直接升级到最新一代!——再苦不能苦民众,再穷不能穷安保!” 谁答应的?谁说好的?这就开始倒逼枢机阁不得不投通过票了啊? 扶贺忍无可忍:“你……” “这次会晤地点就设立在了无相峰,相应的面谈资料——” 崔莺笑着看了一眼扶贺,轻飘飘道:“会由新任青鸾殿长老,白露真人提供。” “……” “扶贺真君,有什么问题么?” 扶贺当即变脸,眉梢弯弯儒雅随和,笑吟吟道:“当然没有,我很荣幸。” 7. 我搞不清楚状况,看谢云湘一副淡定的样子,只能猜测也没出啥大事——个屁啊!护宗阵法都破了啊! 我忧心忡忡:“走正规流程太慢的话你跟我说一声啊,说一声我就来见你了,现在这都啥情况啊……” 谢云湘向我又道了一声歉。 我见他自责模样,心里不知为何有一种直觉:他并不是自责毁了护宗阵法,而是自责让我不愉快了。 我这样想着,便试探性地做出了更加担忧的表情,小声叹气,然后再偷偷瞄他一眼, 果不其然,谢云湘顿时坐立难安,紧张地直起身子,秀眉颦起,唇角抿成绷紧的线条,不安地紧盯着我。 见效果不错,我满怀实验精神地转过身子,把脸埋在枕头里,开始假哭:“怎么办怎么办,呜呜!” 耳边传来窣窣耸动的声响。 谢云湘无措地爬上了我的床,温柔的嗓音里含着焦虑和急切:“对不起,对不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才可以让你开心……” 玉指近乎习惯性地又去解身侧的绳结,谢云湘下意识地想要用身体来讨好我,但是雅致青衣层叠又戴护腕,一时半会也没那么快解开。 我没打算这会儿要了他,见势不妙,立刻打断了他:“停停停,没事没事。” 谢云湘停住了,忐忑地揣着手。 8. 唉。 大不了就是完蛋。 我想起刚刚被扶贺激励到之后写的一通计划表。 这时候劲头下来了,我开始各个方面后悔,觉得这都是我一生作恶多端应得的。 过不下去就不过算了,我宁愿死我也不要早八还无休…… 我又转了个身,仰面朝天,伸出手把谢云湘拽了过来。 他柔若无骨,被我一拽就拽到了面前,一手撑着床榻,一手抚摸着我的面颊,低马尾垂落,神情满是温顺。 他摸得我的脸颊痒痒的,谢云湘轻声:“你可以拿我出气的。” 我掀开眼帘:“我怎么敢拿襄云道君出气呀?” 谢云湘也不知听没听懂我的阴阳怪气,安静地俯身,枕着我的胸膛,将耳朵贴在了我的心口。 感觉被他当成了精神支柱一样,要吸两口贴两下才会有反应…… “我今天来的那个剑修,是阿月的朋友。” 语调轻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分明季今楼的自我介绍已经是情夫了,谢云湘依然将对方定义为“阿月的朋友”,好像只有这样才会好受一点。 谢云湘忽地心碎,声音啜泣哽咽:“他说话好难听,他是个坏孩子……” 9. 我顺着他的发丝轻抚,三千青丝尽数收拢在白色的丝带里扎成低低的马尾,发顶柔顺丝滑。 “那跟坏孩子交朋友的我,岂不是也是坏孩子啦?” “不是的!” 谢云湘急切地反驳,音量都放大了许多:“你是好孩子!” “我、我……你不要听他说的坏话……我很干净的、我真的很干净的,我只被阿月玩过……” “你不要只是玩玩我,好不好?你喜欢我一点吧……不要总是玩腻了把我丢掉,好不好?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