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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之事,真舍不得动这老小子。 车霆随手展开丁寿的烫金门刺,扫了一眼里面夹着的礼单,浓眉一轩,笑 道:「大人如此厚礼,车某愧不敢当啊。」 「昨日手下无状,冲撞了军门亲兵,些许小礼,聊表寸心。」丁寿在椅上 欠身道。 车霆一指堂下的郤永等人,道:「可是他们?」 见了丁寿点头,车霆冷哼道:「如此不识礼数,来人,军法伺候。」 怎么一言不合就上军法,丁寿连忙拦阻道:「军门息怒,误会皆因下官而 起,岂可由此归咎帐下劲卒。」 车霆抬手虚按,呵呵笑道:「丁大人请安坐,早闻大人才思敏捷,学识过 人,蒙圣上恩赐功名出身,未能因缘求教,老夫深以为憾,几个军汉粗鄙无文 ,竟敢大胆有辱斯文,若不严加教训,天下士子又岂能甘心。」 您这什么神逻辑,就因为那一个同进士出身的功名,就从二爷身上找到认 同感了,连缘由都不问就打手下亲兵,武人的屁股这么不值钱? 甭管心中狂吐槽,丁寿还是脸上堆笑道:「大人才是科场健将,文坛前辈 ,如此厚爱,下官汗颜,此番还请您高抬贵手,免教寿心中抱愧。」 「既然丁大人执意如此……」车霆轻捻胡须,笑道:「也罢,便饶过这几 个武夫一遭,尔等还不谢过丁大人宽宥之恩。」 逃过一顿军棍的郤永等人在中庭跪倒,心中咬牙切齿的骂着自家老大,「 谢军门隆恩,谢丁大人海量。」 看都懒得看廊下跪倒的那批人,车霆随意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转首笑问 :「不知丁大人此来有何见教?」 「听闻今日城里来了一队朵颜使节,不知消息属实否?」 车霆眼中微不可觉的闪过一丝精光,点头笑道:「不错,丁大人不愧出身 缇骑,好灵通的消息。」 「不过府中下人凑巧碰到而已,下官已是闲散之人,如何还能征调锦衣密 探。」丁二爷难得说句实话。 车霆轻哦了一声,没有说话。 「下官只是好奇,朵颜进贡之期未到,何以会在此时入关,不知军门能否 为下官解惑?」丁寿偷眼打量车霆神色。 「按常例本不该此时,不过朵颜部近日发生了些变故……」车霆对着面含 探询之色的丁寿微微一笑,道:「朵颜都督阿尔乞蛮病逝,其子花当继位,遣 其子革儿孛罗进京请封。」 阿尔乞蛮到底还没熬过去,丁寿轻叹一声:「人走茶凉啊,如此大事,京 中竟未有传文于我。」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世间多是趋炎附势的小人,丁佥事何必为此事郁 结于心。」车霆意味深长地看了丁寿一眼。 「谢军门开解。」丁寿欠身谢过,「下官还有一事相求。」 「丁大人请讲。」 「下官想一见朵颜使节,望大人允准。」 车霆皱眉道:「塞外野人,吝缘教化,大人何必纡尊相见?」 「下官喜好宝马良驹,听闻朵颜此来带有数百良马,想求得一匹坐骑。」 「既然丁大人有此雅兴,老夫岂能拂逆,这便手书谕令,着人陪同前往。 」车霆大度言道。 「谢过军门。」丁寿躬身施礼。 眼见丁寿拿着手令出了府门,车霆笑容忽敛,冷笑一声:「来人——」 百八十章各怀鬼胎 「老杜,这革儿孛罗为人如何,你可晓得?」瞧着前面引路的巡抚衙门书 吏,丁寿悄声问身后的杜星野。 杜星野低声道:「大人,革儿孛罗为花当长子,是其嫡妻以克所生,其为 人勇猛胆大,与花当爱妾把罕所生的三子把儿孙同为花当所爱。」 「胆大?」丁寿嘴角微微扬起。 「杜爷真是见多识广,兄弟佩服。」一旁钱宁凑趣说道。 「不过在漠南呆的年头多些,不值一提。」出身江湖的杜星野颇为不齿钱 宁官场拍马逢迎那一套,淡淡道。 说话间一行人已走至驿馆,书吏上前递交手令,门前把守的官兵将众人领 进院内。 好端端的一间驿馆此时已经被糟蹋的不成样子,院内树了箭靶,几个穿着 皮袍的蒙古人在比试射箭,另有几名赤膊汉子在院内刷洗马匹,廊下还架起了 篝火,几只肥羊被烤得滋滋冒油,满院子的羊膻马尿味道。 皱着眉头,丁寿伸出食指放在唇上,还是挡不住鼻腔内吸进那股子生鲜味 儿,那帮子蒙古人也各忙各的,没有一人过来搭理他们。 书吏匆匆进了房间,不多时就听到里面传来破锣般的喊声,「不过是进贡 请封,哪里有这许多麻烦事,成天见这个见哪个的,叫那个什么鸟佥事滚出去 !!!」 里面衙门书吏不住劝道「将军息怒,息怒。」 房门咣当一声打开,只见一个粗壮的蒙古汉子叉腰立在门内,一指丁寿等 人道:「将这些人撵出去。」 院内的蒙古人立时就围了过来,一个赤膊的蒙古大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来 推搡丁寿。 杜星野喝声「大胆」,一手叼住对方手腕,伸腿在大汉踝骨处一点,顺势 一扯,那铁塔般的汉子登时腾云驾雾般飞了起来,咚的一声轰然落地,院子似 乎都晃了一晃。 其他几个蒙古汉子一愣,齐齐嚎叫着冲了上来。 丁寿嘱咐声「别伤了人命」,就若无其事地闪到了一边。 「属下明白。」杜星野应道,也不出兵刃,只用小巧擒拿手法与这些汉子 你来我往地扭打起来。 只听咚咚倒地声不断,一个摔倒爬起,又一个被扔到地上,这些蒙古汉子 皮糙rou厚,自幼在草原上摔跤长大,倒是不虞有伤,可这样下来面子却有些挂 不住了。 那几个持箭的蒙古人中有一个已是怒火满腔,张弓搭箭对准杜星野,大喝 道:「汉人看箭。」 蒙人纯朴实诚,虽恨杜星野折辱族人,放箭时还是先出言提醒,哪知箭在 半空,当啷一声被另一只羽箭撞开,无力坠地。 几人看去,见一个其貌不扬的汉人手持一把蒙弓正看向这里。 以箭破箭,必是擅射好手,朵颜这几名射手好胜之心大起,取箭搭弓,向 着那人射去。 钱宁左手持弓,右手扣弦如满月,嗖嗖嗖连珠箭发,又快又准,将对方射 出之箭俱都打下,未等对方反应,换手持弓,又是数只连珠箭射出。 朵颜几名弓箭手见眼前寒光闪动,大惊失色,未及反应,笃笃笃几声连响 ,每人脚前地上都插入了一支羽箭。 立在房前的革儿孛罗见手下人比武射箭都不是汉人对手,未曾进京便颜面 大失,还如何讨封,心中怒火大盛,取过自己的铁背硬弓,拈弓搭箭,虎吼一 声:「你也吃某家一箭。」 箭如流星,带着一溜乌光直奔钱宁而去。 钱宁听得破空声响,想要闪避却是不及,只见眼前一花,丁寿已挡在他的 身前。 丁寿伸出食中二指紧扣箭杆,两指一振,二尺九寸的长杆羽箭倒飞而回, 其势不亚来时,革儿孛罗瞳孔一缩,二寸八分的三棱镔铁箭头已没入身旁门框 ,眼前只有那羽箭雕翎微微颤动。 惊魂稍定,革儿孛罗怒视丁寿,眼中似要喷出火来,丁寿含笑回视,毫无 惧意,二人对视半晌,忽地同时哈哈大笑…… *** *** *** *** 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