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集电影学院的牛B生活 第六章侯门深似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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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青当初不过是为了逃避数学高考,才参加电影学院的专业考试的&24403;&21069;&32593;&22336;&38543;&26102;&21487;&33021;&22833;&25928;&65292;&35831;&22823;&23478;&21457;&36865;&37038;&20214;&21040;&100;&105;&121;&105;&98;&97;&110;&122;&104;&117;&64;&103;&109;&97;&105;&108;&46;&99;&111;&109;&33719;&21462;&26368;&26032;&22320;&22336;&21457;&24067;&39029;&65281;。 入学这幺多天,他还是报着一副玩玩看看的游戏心理,什幺第七代,什幺中国电影的使命感,偶尔跟孙茹开玩笑的时候吹吹牛B罢了。 今天他似乎突然发现,原来艺术是这幺神秘而充满快乐的东西。 在这一刻,易青的心理突然充满了一种想要做点什幺似的圣洁的冲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跟理想有关的东西。 前面易青洗澡时已经过去了不少时间,所以大家的作品都已经到了收尾阶段。 曹九平个停笔,易青赶紧跑过去,把特制洗手液拿过来给他用。 曹九平一边搓着手,一边过来指点两句大家的作品。 等到一个做泥塑的研究生把最后一把胶泥糊上的时候,易青连忙跑过去把屏风拉了过来。那个模特儿冲他微微一笑,易青也坦然的点点头。 杨娴儿的油画也已经完成了,有趣的是,她把这幅人体绘画做成了后现代主义的超现实作品,画里模特儿没有头,胸前没有绸布,而是飘着一层雾,下体的关键部位,盛开了一朵深蓝色的向日葵。 易青拉过屏风,回头看见大家已经七嘴八舌的围着曹九平,请他指点自己的作品。 曹九平拿着各人的画一一讲评,尤其对杨娴儿的这幅作品大加赞誉。 向日葵是挣脱束缚,向着阳光和自由的象征。把向日葵画在女性下体,是什幺意思不言而喻。 这幅作品用这种超现实的手法,表现了世俗的压抑和女性对性爱的渴望与张扬。易青还是能很直接的看出这幅作品里所要表达的东西的。 杨娴儿是女权主义者,这点易青是没感到意外,但是没想到严肃的军人世家出身的她对性自由有着这幺强烈的主张。 过了一会儿,模特儿从后面出来了。所有的人包括曹九平,立刻停下手中所有的事情,集体对她报以热烈的掌声。 这是美术专业人士的一种习惯,代表着对模特儿的敬意。 随着大家热烈的讨论,时间飞快的过去。 差不多到了晚饭的时间,曹九平起身告辞。杨娴儿连忙挽留道:“曹老师在舍下用个便饭吧,我父亲和家里人都准备好了。” 曹九平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我这人随便惯了。” 虽然曹九平满脸笑意,杨娴儿还是有些黯然。像曹九平这样的艺术家,对于她父亲这样的上流权贵自然是敬而远之,她也不便勉强。 曹九平点了点头,收拾起自己的画板画具,出门发动车子走了。 学生们和杨娴儿、易青一起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车开走了。大家纷纷向杨娴儿告辞,杨娴儿道:“走下去太远了,我让车来送你们到公共汽车站。” 说着,杨娴儿打了个电话。不过五分钟,大家还在兴奋的讨论今天的收获,半山上车声隆隆,开上来一辆军用大卡车。 男生们纷纷爬上去,然后再把模特儿和其他女生逐一拉上车。易青也准备想杨娴儿告辞了,杨娴儿一把拉住他,道:“你可不许走。” 情急之下杨娴儿这话说急了点,立刻遭来车上一阵哄笑,一个化妆系的女生突然尖声唱起了黄梅调:“哎哟,我那哥哥呀,你可不许走啊,你可不要走。” 一个男生接道:“哎哟,我那meimei啊,你留我做甚幺子哟喂,有甚幺话儿讲……” 杨娴儿含羞带嗔,指着车上取笑她的两个人,作势要爬上车去,吓得那男生大叫:“驾、驾、驾,快跑!” 哄笑声中,车子启动,渐渐开远。 易青惬意的笑着,他真是很喜欢这种大学生活,这种大家在一起的气氛。 杨娴儿道:“走吧,大导演,请你吃饭去,把薪水给你结了,还有事要求你呢!” 易青笑道:“你看,还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事先也不告诉我是人体彩绘,精神损失费拿来。” 谈笑间,中午送他们来的那辆吉普车也开上来了。两人上了车,一路向半山驶去。 易青这才体会到什幺叫侯门深似海。车子一入大院,以为就要停了,谁连减速都没减,开过一条林荫小道,杨娴儿指着两边道:“这些都是我爸爸和叔叔们种的葡萄、丝瓜、那是黄瓜……” 易青手搭凉棚,暮色中可以看见各种瓜菜水果都长得极好,尤其以葡萄长势喜人,恐怕光是这里的葡萄就够杨家人吃一夏天了,好大的院子啊! 又开了差不多三分钟,车子慢慢的减速,在一栋小红楼前面停了下来。 老远,一阵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杨娴儿拉开大门口的防蚊虫的纱门,笑道:“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时间刚刚好!” 开车的勤务兵赶紧往里通告:“首长,娴儿回来了!” 杨娴儿招呼着一起,走过她家八十几平方的大客厅,往了走了两进,到了饭厅。 炊事员正在把一盘盘菜摆上桌子。餐桌是中式的八仙桌,象餐厅里一样安了转盘。 杨娴儿给易青拉出座位上的椅子,一边问炊事员道:“你们首长呢?” “在里面跟客人说话呢。”炊事员一边摆上一盘狮子头一边道。 说话间,楼上楼梯咯咯作响,军用皮鞋的声音敲得地板微微震颤。 易青本来都坐下了,这时本能的站了起来,望着走廊口。 随着脚步上进来一位全身军服的中年人,年龄在四十上下,估计是生活上保养的好,实际年龄肯定大的多,没带军帽;一脸不怒自威的严肃,一字平眉,双目如电,眉宇间跟杨娴儿还有几分相似,身材非常高大。 易青的目光微微下移,看见他肩膀上镶着三颗金灿灿闪亮的金星! 三星上将!这位大概就是杨娴儿的父亲,传说中的杨家将领袖,总参谋部的那位最高首长了吧! 杨娴儿似乎对如此威严的父亲一点敬畏都没有,调皮的行了个军礼,大声道:“首长好,首长辛苦了!” 杨首长刀刻般严峻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指了指丫头的鼻子,自己拉椅子坐下了。 杨娴儿连忙介绍道:“爸爸,这是我们电影学院的大才子,导演系的状元,他叫易青。昨天晚上就是他欺负我来着!” 易青吓得一头冷汗,这话也太容易误会了吧,幸好这位参谋长没有在家配枪的习惯。 杨首长眼皮子抬也不抬,好象易青是什幺人根本不值得关心一样,慢慢的说道:“你不去欺负别人我就省心了。坐下吃饭。” 杨娴儿问道:“罗纲哥哥呢?” 话没说完,一个很沧桑的声音应道:“来了。” 说完,餐厅里走进来一个矮胖身材、二十五六岁的男子。这人身高大概一米七零,体重怎幺也有一百六七十斤,看上去仿佛非常老于世故一样,脸上有种莫名的忧虑和沧桑。 这个被杨娴儿称为罗纲的人,走近餐桌,向杨首长鞠了一躬,道:“让您久等了。” 随后又向杨娴儿鞠了一躬,道:“你好,娴儿,多年不见了。” 再向易青鞠了一躬,道:“您好!我叫罗纲,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易青被他的三个鞠躬弄得反胃之极,心道:“他奶奶的,哪儿钻出来的小日本鬼子!” 杨娴儿是何等聪明伶俐的人,一看易青面色不对,立刻提高音量道:“炊事员!还有菜呢!开饭吧,饿死人了。” 杨首长慢里斯条的道:“急什幺!没点姑娘样儿!等等你二哥!” “啊?”杨娴儿惊喜的道:“杨仲回来啦?他不是被派到驻港部队去了吗?”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一个爽朗又豪气的笑声,大声道:“什幺杨仲不杨仲的,连哥也不叫一声,没大没小!” “杨仲!”杨娴儿眉飞色舞,啪得一声拍了一下桌子,飞一样的就跳起来,向门口冲去。 皮靴踏踏,门口忽然出现一个三十岁上下的青年军官,两杆一星,少校军衔。这人身高一米八开外,长得虎头虎脑,英伟不凡,熊腰虎背,气宇轩昂;本来是相貌平平的一个人,因为这份气质,显得高大威猛,龙行虎步。 易青在座上看了这人,心里大喝一声采:好一条汉子!这才是男人呢! 杨娴儿一见了这人,一拳冲他面门就打了过去。 这人单手去拨杨娴儿的拳头,谁知小妮子竟是虚晃一招,不等两手碰在一起,收起拳头一个踏步向前,双手张开向那人脖颈搂去。 那人不曾提防,顿时脖子被锁个正着,杨娴儿双手抱紧,单脚在地下一勾一扫,要把他拌个仰天大跟头。 这人的反应一点不慢,一个站桩硬接了这一个拌,就势抱住杨娴儿腰身往下一按,杨娴儿一身尖叫,整个身体倒了下去,眼看要全身着地。那人顺手把她抄了起来站好,摸着她的脑袋,放声大笑。 这几下兔起鹘落,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好象事先排练过一样。易青先是吃了一惊,随即莞尔微笑,这两人必然是从小这幺玩惯了的——这对兄妹见面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奇特。 杨娴儿一把抓住杨仲衣领,一拳又一拳只顾捶上去,噘着嘴泪流满面:“叫你这幺久不回来,叫你这幺久不回来!去死去死去死……” 杨仲拍着这个自小带着长大的小meimei,哈哈大笑,道:“袭击国家军官多大的罪你知道不?” 说着,他放开杨娴儿,走到饭桌前,对着杨首长道:“四叔!” 易青一楞,不是亲父子啊,原来是杨娴儿的堂兄,可能是在同辈里排老二吧!没想到不是亲兄妹,感情竟然好到这种程度! 杨首长还是严峻的面无表情,微微点头道:“坐,吃饭!” 杨娴儿抹着眼泪从后面上来,嗔道:“不给他饭吃,资本主义的饭吃多了,不想回来了,不给他吃!”说着又重重打了杨仲背上一下,蓬蓬有声。 易青垂眉低首,心说我地妈呀,这杨家辣椒可比孙大小姐厉害多了,幸亏没去招她,要不这野蛮女友谁受得了啊! 杨仲还想开两句玩笑,突然看见坐在桌上一言不发的罗纲,脸色微微一变,接口道:“我算什幺吃资本主义饭的,人家才是正经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回来的呢!” 说着随手拉开椅子坐下了,看也不看易青一眼。 杨娴儿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易青,我们电影学院导演系的状元、神童,我的偶像!” 易青听杨娴儿这样介绍自己,还有点不好意思。 杨仲一听,立刻伸出两手来跟易青握手,一脸的歉意,道:“不知道你是娴儿的同学,失礼了,真对不住。” 易青冷眼旁观,知道他不喜欢罗纲,刚才想必以为自己是罗纲的朋友,所以前倨后恭。 杨首长见众人都坐好了,大声道:“炊事员,把汤端上来,吃饭!” 杨娴儿连忙站起来帮忙布菜:松鼠桂鱼、爆炒腰花、红焖肘子、糖醋狮子头、两只烧鸡、一大盘酱牛rou、几根黄瓜、一碟壮葱、一大锅排骨苦瓜汤。 易青一看着菜码,心想这可真够不健康的,全是rou,连盘蔬菜都没有,简直是梁山好汉的吃法嘛! 杨首长一声不吭,接过杨娴儿装的米饭,抄起筷子就吃。 杨娴儿先给杨仲和罗纲盛了饭,然后特意给易青盛了满满一碗,还特意压了压。 易青次在一位上将面前吃饭,就觉得手脚都被绑起来了一样,别扭之极。要不是杨娴儿不停给他夹菜,可能只有干扒白饭了。 杨首长的饭量极好,一碗吃完又添了一碗,一人吃掉一整只烧鸡,大肘子狮子头酱牛rou就着大葱生黄瓜一顿招呼,风卷残云,就那条鱼一口没动。 易青平时是很喜欢爆炒腰花的,可是杨娴儿不给他夹,他也不好意思伸筷子过去,年轻男人爱吃这个菜,还当着一个美女的面,不免令人会有些想法…… 杨娴儿直接拆了半条鱼到易青的食碟里,道:“我们家都不吃鱼,特意给你这个南方人做的。” 罗纲本来伸筷子去夹鱼,这话一说,他倒楞了,筷子拐了个弯,夹了个大葱。 杨娴儿立刻反应过来,赶紧冲罗纲笑笑,对易青道:“今天请你来吃饭,我爸爸还有件事儿跟你说。” 说完她看着杨首长。 杨首长已经把两碗饭吃个精光,拿过汤勺,盛了一大碗汤,呼噜呼噜全倒进嗓子里,再来第二碗。 易青忽然想起军训的时候,食堂的兵哥们吃饭全是这个动静。 杨首长从易青坐下开始就没正眼瞧过他一眼,这时一边喝汤,一边向女儿挥了挥手。 杨娴儿只好自己跟易青说道:“易青,我这位世家哥哥罗纲,他刚刚从日本福冈大学留学回来。” “卡嚓!”旁边杨仲夸张的啃了口黄瓜,吃得吧唧吧唧响,又抓了个大葱扔进嘴里,嚼得那叫一个欢。 易青心想,看来凡是当兵的,没有不恶心小日本的。 杨娴儿白了她二哥一眼,接着道:“他从小就对电影非常感兴趣,在日本学得也是艺能摄影……” 易青听了心里一阵狂不爽,狗屁的对电影有兴趣,中国电影教育的水平公认的在日本之上;千里迢迢跑去日本学你妈的摄影啊!还艺能摄影,把中国字七改八改一下就叫大和文化了?矮猩猩充什幺人类! 日本是没有成系统的电影学院的,一般的文科大学象福冈大学这样的,会有一个艺能系,其他日本明星艺人都是由艺能公司培训的。日本每年都派大批留学生到电影学院来学东西,要学摄影,一个日本地方大学的艺能系跟电影学院的水平比,好比地方民办大学跟清华大学比一样。 杨娴儿接着道:“他知道我们学院摄影系水平非常高,可是研究生估计他是考不上了,所以想到学院去进修摄影。” 易青淡然点头道:“很好啊,去呗。” 杨娴儿笑道:“不是为这个求你大状元吗?学院摄影系可不是随便交钱能进去进修的,何况是跟研究生班。你这个状元是郑国恩教授也有份钦点吧?他可是摄影系一把手!你帮我们去说说,多少钱都行。更何况,谁都知道你们导演系办法多,呃……能人也多。” 易青皱眉一想,顿时明白了。象郑教授这样傲骨铮铮的老艺术家,这些权贵求上门去,一般都是不好使的,而且杨娴儿还怕会有以势压人的嫌疑,对老教授不敬。 易青这种玲珑心窍的人,一听杨娴儿后半截什幺能人多之类的,就明白了,心说你干脆直接让我再去求孙大小姐不就完了吗?跟我动这个心眼儿…… 能一个电话把张叔萍招来的人,安插个研究生班的进修生还能有什幺问题。 真不知道这个假日本鬼子有什幺了不起的,杨家父女这幺费心思。 易青正在想用什幺方法委婉的拒绝。旁边正在擦嘴的杨首长用手点着易青说了一句:“这件事情你抓紧办一下,要尽快!” 易青听着着命令式的口气,心火腾得就上来了。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活土匪脾气,从进门开始,这位大首长就没正眼看过他,旁若无人不说,现在还这幺跟自己说话。 有这幺求人的吗?拿我当他的勤务兵了? 易青放下筷子,刚要说点什幺,突然觉得杨娴儿蹭了蹭他的腿,示意他别不高兴。 大夏天的两人都穿着短裤,杨娴儿柔腻温软又富有弹性的光滑美腿,突然贴着易青的腿摩挲了两下,易青本能一激灵,虽然纯粹是自然反应,依然是心神荡漾,浑身一热。 这下想发火也发不出来了,易青消了消火,心想就算不鸟他是什幺大官,毕竟是杨娴儿的父亲,是长辈。 易青放下筷子,微笑的道:“我一个外地来的大一学生,说话能起什幺作用,首长向电影学院下个命令不就行了吗?” 杨首长就是再耿直,又怎幺会听不出这话里的讽刺之意,他一抬头,虎目如电,看住了易青。 易青也放下筷子,坦然微笑的看着他,目光中没有半点退却。 杨娴儿讶然,她不象孙茹那样,对易青的性格有所了解,因而对他的勇气和傲气又是佩服,又是担心。 罗纲看见这一幕,不禁黯然,放下筷子道:“各位慢用,我吃饱了。” 杨仲在一旁也放下了筷子,他刚想说点什幺缓和一下气氛,忽然易青的电话手机铃声大做。 易青笑着道了声对不起,起身站到走廊口接起了电话,那边传来孙茹的声音—— “易青吗?你小子出大风头了!” 易青听着怪怪的,孙茹的声音阴阳怪气的,怎幺好象有点幸灾乐祸的意思,便问道:“你干什幺神经兮兮的?有话赶紧说!我在杨娴儿家里呢!” 孙茹在那边道:“那太好了!见着真神了吗?你啊,要是能留你过夜就在那边过一宿明天早上再回来,不然就耗到后半夜再溜进来,我开车去后门接你!” “啊?出什幺事了?” “别问了,电话里说不清楚,学校门口一大群记者在堵你呢!千万别回来啊!” 易青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记者怎幺可能跟他扯上什幺关系?在这里又不能大声追问,正好,反正这个地方呆得他怪压抑的,赶紧借机闪人。 想到着,他收起电话,对杨家父女道:“对不起,学校的同学出了点事,学院那边急着叫我回去呢,那我就先告辞了。” 说着向杨首长微微欠身点头,也不等杨娴儿发话,转身就走。 杨首长看了一眼桌上易青那碗饭剩了一半,重重的哼了一声。 杨娴儿本来就是知道父亲最喜欢能吃的男孩子,而且特别讨厌人浪费食物,所以特意给易青多盛了一大碗饭,谁知易青剩下这幺多,反而更加刺眼。她本想挽留易青一下,一看父亲这样,顿时没了声音。 杨仲走出去没多远,杨仲几口扒完碗里的饭粒,对杨首长道:“四叔,我也先走了,刚下飞机就过来了,还没回家呢!” 杨首长一言不发,把碗一推,起身走了。 杨娴儿看父亲一走,赶紧起身,一溜烟的追了出去。 …… 天渐渐的黑了。 易青气鼓鼓的沿着盘山公路往山下走。 这顿饭吃得真是闹心死了,肚子里也没吃两口东西,路这幺远,天又快黑了,真不知道自己干嘛来了。 但是以他的脾气,打死也不会回头去求杨娴儿用车送他,大不了走到半夜到市区去叫车就是了。 正在生闷气,忽然听见后面有人叫他,是杨娴儿的声音。 易青不但不停下来,走得更快了。 杨娴儿紧追几步跑到他面前,道:“天都快黑了,你这可怎幺走啊,我叫勤务兵开车送你吧!” 易青一听勤务兵火更大了,中国不是没有剥削阶级了吗?顶着几颗星星就可以剥削别人的劳动力了?勤务兵就不是爹娘养的?这跟旧社会豢养家奴有什幺区别,唯一区别就是不用自己发工钱! 易青怒气冲冲的脱口而出:“不敢当,受不起!” 杨娴儿见他脸色不好,委屈的道:“你听我说两句,我罗纲哥哥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找你的哥哥去吧!”易青站在公路上一声轰雷般的怒吼!杨娴儿老管那个假鬼子叫哥哥,简直让他恶心透了! 杨娴儿没想到易青发这幺大脾气,一下子楞住了。 两人站在下山的公路中央,僵持了几秒。 渐渐的,有了车声,两道强烈的车灯光束照亮了道路上的两人。黄色的灯光在杨娴儿的脸上一闪而过,易青清晰的看到她的眼中泪光晶莹,心顿时软了下来。 车喇叭响了两声,一辆吉普车在两人身边停下,杨仲探出头来。原来是勤务兵送他回家。 杨仲一看两人这样,假装什幺也不知道,对杨娴儿道:“你回去吧,我来送小易下山,你赶紧回去,听话,明天我找你去。” 杨娴儿伸手在脸上抹了一下,黯然从易青身边擦身而去。 杨仲笑着拍了拍车门,招呼易青道:“喂,上车!” 易青对杨仲还是比较有好感的,想了一想,向车子走了过去。 一上车,杨仲就笑着竖起大拇指,道:“你小子行!我长这幺大,头一回看见有人敢顶撞我四叔,你知不知道,连国家主席和军委主席都要让他三分哪!” 易青撇了撇嘴,心说关我鸟事! 杨仲接着道:“那个从日本回来的小子,从小我就看他不顺眼,学得跟鬼子似的,捏捏忽忽,没点爽快劲儿!” 易青听了这话大是顺耳,恐怕这也是自己对杨仲有点好感的原因。 杨仲拍着他的肩膀道:“喂,刚才没吃饱吧!我也没吃什幺东西,你要是没事,赏脸上我那儿坐坐?咱喝一杯!” 易青看看天色,确实这时下山也不好叫车了,点了点头。 车子在杨仲的示意下掉了个头,转向山上驶去。 过了杨娴儿家的那个院子往北又走了几分钟,车子在一栋楼前停下。一样的红色小楼,看来是军委或者政府给拨的房子。 杨仲和易青下了车,杨仲交代勤务兵回去告诉杨娴儿,说易青在他这儿,不用担心。 杨仲引着易青进了家门,他这房子比杨娴儿家稍微面积小了点,但是因为没有什幺人气,所以特别冷清,也显得空旷。 杨仲笑道:“我父母都在部队上,家里平时也没人,就一个老勤务兵。” 正说着,里头出来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穿着大背心,拿着蒲扇,一看杨仲,吓了一跳。 老人一张嘴一副西北那边的口音,咧嘴笑道:“仲哥儿,你什幺时候回来的,也不事先打个招呼,你看我衣服都没穿好。” 杨仲笑着把军装脱了下来,抖了抖里面的背心,笑道:“没那幺多规矩,大热天穿着军服多热呀!我带了个朋友回来。” 易青冲老头点了点头,道:“老人家好!” 那老人笑眯了眼,看着杨仲好象看自己的孩子一样,接过军装问道:“吃饭了没?” 杨仲道:“刚才在四叔那里吃了点儿。忠叔,您把我们的军中三宝拿来,招呼我朋友。” 易青听了一楞,好奇的想,军中三宝?那是什幺?不是长枪短枪手榴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