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话后安慰p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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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道赫这脑子有病的家伙又想搞什么鬼。] 这是在去朴道赫家的一路上徐时宇脑海里一直盘旋着的念头。想到最后他选择放弃揣测这个任性财阀的思维。反正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自己顺着他的意思做就行。只要不触及到他的逆鳞,顺着毛撸他也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小猫咪而已。 到达了目的地,徐时宇看着虚掩的大门,和从缝隙里展现出来的幽暗阴森没有一丝灯光透出的屋内情况,没有犹豫就推门走了进去。 下一秒,旁边传来破空的声音。黑暗中有个人影跌跌撞撞地朝他扑过来,有什么东西带着寒光在他眼角一闪而过。徐时宇反应极快地躲了过去,并且反手将对方反折着手腕压在了墙上。 哐啷一声有什么像是匕首一样东西掉到了地上,但是没人去理会。 “连狗都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摔倒两次。你还没吸取教训吗?”徐时宇嘲讽地弯了弯嘴角。 身下的人如他所说像狗一样呼哧喘着粗气,用沙哑变形的声音重复道:“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连站都站不稳就别说什么大话了吧。”一边维持着把身下的人压着的姿势,一边摸索着打开灯。在把他身体硬掰过来面对自己,看到朴道赫脸的一瞬间,徐时宇反而愣住了。 那简直不能称之为脸了。到处都是肿胀血痕,脸颊边还残留着没来得及清洗掉的斑驳痕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看过朴道赫的很多样子:不可一世高高在上嘴脸可憎的样子;吃了药被情yu熏染得迷迷糊糊的样子;强忍着怒气不得不向自己低头又放不下傲慢的样子;被艹完带着高chao的余韵满脸羞耻得晕过去的样子。 但没有见过这样的朴道赫— —凄惨脆弱,仿佛捏一下就会碎裂的样子。 “你怎么了?”徐时宇这才发现自己紧扣的手腕上布满了行迹可疑的青紫瘀伤,忙放轻了力道。但又不敢完全放开,怕他又不分青红皂白地扑上来自找苦吃。 他记得自己前两天明明给朴道赫留了药。虽然时宇不觉得他会乖乖听话按时涂药,不过一个财阀少爷不至于会放任自己搞成这副样子吧? “他妈的,你少给我假惺惺。”朴道赫眼睛里都是因为恨意暴起的血丝:“不是你跟金宇英这混蛋串通好的吗?你跟他说什么了?” 徐时宇一头雾水,但看着他摇摇晃晃的样子,好像突然明白了点:“我说你要兴师问罪也给我找对对象吧。我根本不认识你嘴里的那个人。” “如果不是你说的,他怎么会知道你跟我……跟我……” 朴道赫咬着牙努力不让自己倒下。刚刚那一击他已经用掉了身上仅剩的力气,身体里本来就还残留着麻醉药物让他根本无法反抗徐时宇的钳制。他知道自己现在这个状态把徐时宇叫过来是不理智的。但他妈的!去他的理智吧!自己现在这个样子都是眼前这个男人害的。他恨不得立刻喝其血食其rou。就算下地狱也要拖着这个男人给他一起陪葬! 徐时宇不知道有人想拉他下地狱。他只是继续问道:“他对你做什么了?”语气里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急切。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客厅地上散落着沾了血的衣服裤子和纸巾,地上是砸碎了的酒瓶玻璃残渣。朴道赫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从衣领里望过去里面也都是凄惨的痕迹。 “你怎么会……?”徐时宇突然呼吸一滞,胸口没由来的很闷。他该感到痛快吗?他好像并没有那么痛快。他该难过吗?可又为什么会难过呢?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罪有应得而已。他觉得喉咙口发干,只能徒劳地说:“你先冷静一下吧。我们慢慢想办法解决。” “哈,我先杀了你。再杀了他们所有人。” 朴道赫麻木地重复着,声音越来越轻,终于身子晃了一下就像被打中地基轰然倒下的楼宇一样直挺挺地倾倒下来。时宇眼疾手快把他捞在怀里,神色复杂。 最后他还是抱起朴道赫往屋内走去,走前他用余光瞄到安静躺在地上的小东西,是刚刚朴道赫想用来刺杀他的,手柄上还镶着宝石和碎钻的小巧匕首。 [还真的是把匕首啊。用这样的华而不实的小东西就想杀人,该说是天真还是愚蠢呢。] 他一边抱着朴道赫往浴室方向走去一边心不在焉地想。 朴道赫家的浴室很大,连带着浴缸也是超巨大的级别。徐时宇不得不扶着他把他放进浴缸里,刚拧开热水朴道赫就醒了。 看朴道赫还想扑上来,时宇忙一把把他按住:“别再任性了。先把你身上洗干净再说。” “去死!” “如果你还想让我帮你的话,就给我闭上嘴。”徐时宇捞起旁边的莲蓬头,调到冷水档往他头上劈头盖脸冲了一下,又很快关掉:“冷静了吗?可以听我说了吗?” 朴道赫不甘心地瞪着他,但终于没有再乱动了。 “首先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其次你跟我的事我也没有告诉过第三个人。”徐时宇顿了顿,眼神闪烁了一下:“你会被……我很遗憾。但你冷静一下仔细想想吧。我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做。如果我想这么做那一开始我就不会接受你的威胁了。” 朴道赫沉着脸不说话,但是饱受蹂躏的身体还是轻轻颤抖着,提醒着他自己现在的处境。 “你先养好伤吧。剩下的问题我帮你一起解决。”徐时宇重新拧开水龙头,热气很快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他强调似地重复道:“我会帮你一起解决。” 徐时宇这个家伙根本不可信。这一点朴道赫清楚地知道。但冷静下来他发现自己身边好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他现在已经一无所有。如果徐时宇是朴志云派来接近他的话,也许自己能反过来利用这一点探听对方接下来的动作也说不定。 伤口被热气化开刚结的血痂,又开始淡淡地渗血。即便如此朴道赫还是用尽力气在身上揉搓着,仿佛要把皮肤强行从血rou上剥离一样。时宇在旁边抱着手臂看了一会,最终还是忍不住出手制止了他。 “你想死吗,还嫌伤的不够重是不是?”徐时宇一边骂一边舀起水帮他清洗身体,因为怕伤口再度裂开所以特意放轻放柔了动作。连徐时宇自己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能只是在路边看见奄奄一息的小狗所以忍不住善心作祟吧。他这么告诉自己。 这时变故突生,朴道赫突然伸手揪住时宇的衣领用力一拉。 猝不及防下时宇失去平衡跌进了浴缸,只能飞快用手撑住浴缸边缘坐起来。衬衫和裤子都湿透了,他有些生气:“朴道赫你又发什么疯?!” “凭什么狼狈的只有我。”道赫又往他身上泼了一把水,带着恶作剧得逞的恶劣笑容。虽然因为脸上的伤导致这个笑容看起来有些滑稽:“你也一起来。” 都这种时候了还能这么肆意妄为,该说不愧是朴道赫吗。徐时宇无奈地顺手拿过一旁洗发香波,报复似地一股脑倒在他头上,又恶狠狠地揉了两下,看他被流下的泡沫刺激地眯起眼睛破口大骂徐时宇你这个混蛋,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恶作剧的幼稚鬼就该让他吃点苦头才对。] 徐时宇没发现跟幼稚鬼较真的行为好像也挺幼稚的。 洗完澡,徐时宇不顾朴道赫的强烈反对又把他抱回了房间,还帮他重新上了一次药。 上药的时候他倒是意外的很乖,没有再扑腾,只是在帮他后面上药的时候红着眼咬紧了嘴唇,咬到几乎快要出血的地步。时宇很想提醒他药已经不够用了别再增添新的伤口,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伸出另一只手,用没有沾到药膏的干净的手指轻抚了一下他紧绷的唇角。 这么做是带了点风险的。因为谁都不知道被羞耻和愤怒冲昏头脑的男人在当下会做出什么反应。也许会立刻张嘴咬上他的手指也未可知。幸而道赫只是愣了一下,慢慢松开了口别过脸,把自己的情绪藏进了灯光照不到的阴影里。 终于大功告成上完药的那一刻,徐时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从头到尾湿透不能穿了,只能在朴道赫的衣柜里随便找了一套没有拆过的新衣服。看着标签上面令普通工薪阶层乍舌的一串数字,时宇挑了挑眉,抬手就扯掉了标签。 就当是今晚照顾他这么久的回报好了。徐时宇心安理得地换上衣服,又穿上了自己的外套。一边走向卧室门口一边头也不回地说: “我走了。事已至此,你今晚先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吧。” 朴道赫那边安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徐时宇自顾自继续说:“我明天早上会帮你叫粥送过来,你要记得吃。” 朴道赫依旧没有回应。 …… 徐时宇疑惑地转过身,有些哭笑不得地看到朴道赫已经躺在床上蒙上了被子。明明这张床很大,朴道赫却自虐般蜷缩在床的边缘,留下了几乎三分之二的空档。 [还真是个任性的少爷啊。怎么看起来这么可怜巴巴的呢。] 徐时宇站在门口又想了想,叹了口气走回了房间。他抬手脱掉了刚刚穿上的外套,又慢慢脱掉外衣裤,走到床边的时候有些迟疑,最后还是掀开被角钻了进去。 被子带起的风让道赫的脊背不易察觉的颤抖了一下。他转过身面对时宇,并没有口出恶言让他滚下床,只是僵硬地说:“你敢打呼就死定了。” “放心,我的睡相和我的床品一样好。”— —倒是我还怀疑你会不会磨牙。剩下这句话时宇当然没有说出口。 虽然做过好几次激烈的xing爱,但像这样和平地躺在一张床上还是第一次。说到底,他们都不是会和床伴做完后睡在一起那种人。两个人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听着对方近在咫尺的呼吸,一时间淡淡的尴尬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 最后还是徐时宇看着对面五彩斑斓的“猪头脸”,率先开口问道:“朴道赫。痛吗?” 从进门的第一眼看到朴道赫起他就想问这个问题。很奇怪,比起大快人心,他首先想要关心的是他痛不痛。这个人连被按着艹久了都会撒娇喊肚子痛的,被这样粗暴对待会有多折磨啊。 — —当然,不止是身体上的痛,也许还有心理上的。全大韩民国都知道朴道赫的自尊心比金刚石还硬,就是这样的自尊被碳化成灰烬了,甚至还被人踩在泥里肆意践踏。 “痛?哼!”朴道赫不屑地冷哼一声,仿佛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他咬牙切齿地说:“你放心,我是不会被打倒的。我会让欺负过我的人付出百万千万倍的代价。他们就洗干净等着吧。” 看着躺在面前,因为刚洗浴过的原因刘海的发丝柔软地披散下来,显得难得有几分孩子气的夸夸其谈复仇的男人,徐时宇却觉得这样的朴道赫比他以往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样子要可爱得多。 [怎么跟个在外面被欺负了跑主人面前告状的小狗一样呢。] 这么想着,时宇忍不住凑上前,在他毫无防备的红肿的唇上亲了一口。 这是一个安慰意味的、没有任何情yu缠绵迹象的、蜻蜓点水般一触即离的吻。 “干什么!”道赫皱着眉往后缩了缩,脸上满是膏药和青紫瘀伤所以看不出颜色,只有瞬间红透了的耳根泄露了若有似无的小秘密,他语气急促:“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时宇闻言轻笑了一声,慢慢闭上眼:“你想多了,只是一个晚安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