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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玄城子的注意力立刻就转移到了徐宣身上,冲顾景寻招手:“这就是徐宣?快抱来给我看看。”顾景寻摘下徐宣的帽子和外套,坐在玄城子身边。江屿手里拿着徐宣的小围巾,“徐宣是失魂症,他只有一魂两魄,剩下的被封在随身戴的玻璃珠里。”玄城子惊讶:“失魂症?”这孩子两眼无神,反应迟缓,而且身体孱弱,非常符合失魂症的特征。但是玄城子开了天眼再看,徐宣明明就是三魂七魄都完整的模样。徐宣离开了熟悉的怀抱,被玄城子调来调去看了几遍,终于想起来要哭,他眼睛里聚起一点泪花。玄城子拍拍徐宣的背,哄了几句,拿出了江屿说的玻璃吊坠,此时他再用天眼去看,发现徐宣的魂魄确实是散开的。这种散非常细微,玄城子专注分辨了一会儿,才能确定魂魄没有归一,有重影。玄城子敬佩地看一眼江屿,他真是好奇江屿的身份,连这种区别都能察觉,如果换了他,很有可能会忽略。玄城子抱起徐宣:“徐宣魂魄离体时间太长,事不宜迟要赶紧让魂魄归位。”救人是头等大事,拖得时间越长,危险性越高,哪怕背后有什么阴谋,都要等混魄归位之后再说。如果是正常情况下的失魂症,大半年的时间已经没救了,但徐宣的情况很特殊,魂魄虽然没有回到身体,但和身体之间依然有联系,救回来的可能性很大。毕竟玄城子差点看不出徐宣魂魄离体,可见这种联系之紧密。玄城子扬声叫了鹿书进来,吩咐鹿书用最快的速度准备法事所需的用品。江屿:“需要我帮忙吗?”徐宣的魂魄蜷缩离体太久,做法事使魂魄归位的难度必然极高。顾景寻抬手压在江屿肩上:“我来就好。”玄城子急匆匆抱着徐宣:“江先生能来最好不过。反而是景寻,你不要站得太近,就在门外和你师弟一起守着就行。”玄城子很了解自己这个大徒弟的体质——气运多到像是不要钱,哪怕被大量抽取,自己也能慢慢恢复。气运也确实很好用,但不是万能的。气运是广义的运气,和灵气不是一样东西。而且一会儿做法要把徐宣魂魄从玻璃珠内抽出来,顾景寻阳气太重,对失去容器的生魂来说,也是一种伤害。不过有景寻在也能免去巨大的隐患——回魂最忌周围有孤魂野鬼,如果防备不及时钻进身体里,那就麻烦了。江屿站起身。鹿书的动作很快,已经把法事台子收拾出来。顾景寻实在放心不下,站在门外的时候眉心紧蹙,唇角也抿着。鹿书从准备的法器上看出来是要喊魂,于是小声和顾景寻说:“师兄别紧张,就是喊魂而已,师父那么厉害,肯定一下就能成功了。”顾景寻表情没有任何舒展,轻轻摇了下头。他既担心徐宣的魂魄不能好好归位,也担心江屿使用太多灵力伤身。房间内,四处的帘子落下。徐宣躺在不远处的躺椅上,身边摆满了手心大小的油灯,白色灵气由这些灯聚集起来,紧紧护着徐宣体内剩余的一魂两魄。玄城子已经开了天眼,他面前放着莲花灯和玻璃珠。“江先生,我一会儿抽出玻璃珠内的魂魄放入莲花灯内,魂魄离体太久,归位需要一定时间,在我引导成功前,劳烦您用灵力养护莲花灯,千万不能让灯灭了。”江屿点头。玄城子抽出一张符,甩手点燃,用符纸的火焰点亮了莲花灯。他汇聚灵力,用力点在玻璃珠上。坚硬但脆的玻璃立刻裂开,一道道魂魄受到了莲花灯的指引,很快汇聚在莲花灯的火苗中,在魂魄进入莲花灯时,围绕徐宣的油灯火苗猛蹿一点,亮了很多。玄城子惊喜:有反应,魂魄之间的联系非常强!江屿一手挡在火苗上空,奇特的是,莲花灯的火苗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他手心落下一圈貔貅火焰,白色火焰烧着灵力,也禁止任何污秽靠近。充沛纯净的灵力让全神贯注的玄城子都忍不住吃了一惊——景寻这个同学,到底是什么身份?难道真的是G市坐镇的那两位中的一位?在貔貅火焰的呵护下,莲花灯火苗跳动的频率渐渐和油灯火苗一致,一道道魂魄飘向徐宣的身体,火光每一次跳动,这些魂魄就融合一些。这个过程漫长难熬,徐宣最后一道魄归位的时候,玄城子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脚步都开始不稳,他深吸一口气,抽空看了江屿一眼。这位年轻人低着头,灵力稳定且平缓。玄城子松了口气,能撑住就好。徐宣魂魄完全归位,在躺椅上慢慢睁开了眼睛。玄城子撑着桌子打了个好几个颤,正要去查看徐宣的情况,身后的温度却忽然升高,白色火焰滚滚烧来,牢笼一样将玄城子囚禁在其中。玄城子匆忙扭过头,江屿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变成了半跪的姿势,一手捂着脖颈,周围绕着熊熊火焰。那些火焰并不烧毁任何东西,但随着温度升高,玄城子感觉周围的温度从温暖到了炽热。江屿有意识的时候,火焰可以焚毁污浊,一旦江屿失去理智,火焰的温度就会不断攀升,无差别攻击。玄城子一咬牙冲出火焰,抱起徐宣。令他松口气的是,火圈的范围不断扩大又收缩,江屿似乎在克制失控的灵力。门外的顾景寻在火焰失控的同时,就察觉到了异常,他一回头,内室烧得通明。顾景寻用力拍窗:“师父?”玄城子扬声:“进来把徐宣抱出去!”顾景寻冲进门。内室里已经明亮得和室外没有区别,白色火焰扑面而来,沾染到他的气运后,反而柔和下来。玄城子匆匆说:“徐宣魂魄归位后,江先生的灵力就失控了,但他似乎还有一定的意识,正在控制自己,你先带……”顾景寻走向江屿,那些让玄城子魂魄都感到灼热的火焰渐渐弱下来,似乎被安抚了。顾景寻看见江屿清瘦的手指,猜到那只手下一定已经长出了鳞片。他有一瞬间感觉那些回缩的火焰全都烧到他的心口上。顾景寻低声说:“师父你先带徐宣出去,我在这儿陪他。”玄城子看看怀里虚弱的徐宣,再看看逐渐好转的火势,咬牙带着徐宣冲出了内室。摇晃的帘子落下。随着顾景寻的靠近,那些火焰逐渐温顺下来。顾景寻半跪在江屿身边,轻轻抱住他。顾景寻揉按着江屿的脖颈,那里已经长出了鳞片,江屿眼睛里的金色时浓时淡,那是江屿正在被撕扯的理智。顾景寻指腹擦过江屿的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