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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岑没有丝毫反应,甚至连胸膛都没了起伏,失血过多导致他陷入了休克状态,只有被光线照射时收缩起的瞳孔证明他还活着。唐岑的手腕上方几公分的地方绑着皮筋,但手腕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淌血,鲜红的血顺着玻璃碎片与皮rou间的缝隙流出,滴在了担架车的软垫和地板上。血迹蜿蜒了一路,在唐岑被推进抢救室后才断在了抢救室的门前。一路小跑跟着担架车的护士在唐岑被推进抢救室后就转过身拦住了身后跟着的人:“不好意思,请家属在外面等候。”随后就关上了抢救室的门。管家被护士拦在了门外,他独自坐在门外的长椅上,颓然地看着头顶亮起的红灯,脚边是一条从唐岑伤口里淌出的血路。谁都没有料到唐岑会割腕自杀,而那个时间点也没有人会到他的房间去,他掐准了时间下的手,最后却还是被送进了抢救室。如果不是因为管家正好看到被端回来的几乎未动过的饭菜,放心不下去查看时发现了趴在浴缸上昏迷不醒的唐岑,或许现在他早就趴在浴室里没了生息。唐松源出差还未回来,虽然管家已经通知过了他,但即使是立刻赶回来也需要五六个小时。而唐钤虽然早熟,但也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他看到唐岑满身血被抬出房间时就受了不小的刺激,管家不放心带他到医院来,所以现在只有管家一个人在这里等唐岑。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管家坐在长椅上,时不时站起来朝着门内张望,但什么也看不到。这家医院是唐松源一位故交的,上面提前吩咐过了,没有人敢去打搅管家,也没有人敢拦着那个闻讯而来的人。管家听到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但他算着这个时间唐松源应该还在飞机上,还以为是自己年纪大出现了幻听。但当他听到来人越来越近的喘气声和脚步声时才反应过来,对方确实是朝着这边来的。管家猛然回过头,正好碰上陆晟喘着粗气焦急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陆晟的头发被汗水打湿,又被风吹得凌乱,但他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从接到唐钤的电话起,他的心就因担心唐岑的安危而高高地吊起,悬在半空中。“还在抢救。”管家说着又看向了那盏一直未熄灭的灯。管家虽然不知道陆晟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但看他的模样也知道他是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陆晟抬起头看着那盏不知亮了多久的灯,胸中翻涌着酸涩。他凑上前站在抢救室门口张望,看不见里面的情况,才哑着嗓子问道:“怎么回事?他为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情。”想起这段时间不断对唐岑恶言相向的唐松源,管家无声地叹了口气。不久前还搂在怀里亲热的恋人如今躺在手术台上生死不明,陆晟不敢想象唐岑离开他的这段时间里都经历了什么,但此时他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唐岑刚入学时总是憔悴着的脸色。陆晟抓着管家的肩膀,低着头像是在隐忍什么,他说:“告诉我,他过去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唐岑是管家看着长大的,而管家也是最先察觉到唐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的人。比起过世的弟弟托付的唐钤,唐松源对更为年长的唐岑的要求也更为严格,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十分苛刻。而自幼就没有母亲庇护的唐岑,对于自己父亲的要求也是竭尽全力地实现,但他几乎从来都没得到过唐松源的夸奖。每每看到唐岑因为得不到唐松源的夸奖而黯淡下去的眼神,管家就忍不住为他担心。那一个夸奖对于成年人来说不算什么,对于少年时期的唐岑而言,却是极为奢侈的。求之不得,久而久之唐岑也不再奢求唐松源的夸奖,自我怀疑的种子却在他心里生根发芽。没有人去纠正过这扭曲畸形的父子关系,也没有人及时拉住唐岑,将他从这条错误的道路上扳回正轨。所以姜妍只是轻轻扯了一下,唐岑就自己跳进了泥潭里。管家看着蹲在墙角的陆晟,委婉地问道:“陆先生知道……少爷生病的事情吗?”“知道。”陆晟摸了摸口袋,才想起来他急着出门,没有带烟,而他面前正好还贴着大大的禁烟标识。陆晟收回手,压着自己的眉心使劲揉搓了两下:“知道他病着,我放心不下才跟着回来的。”有些意外得到这样的回答,管家惊讶地张了张嘴,但他看得出面前这个男人显然不是在说谎,他脸上担忧的神色作不了假。管家问道:“您没有提分手吗?”“要分手也该是他提。”陆晟头向后一仰,“嘭”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光听声音就很疼,他却没有一点感觉。陆晟看着头顶亮着的灯,反问道:“他会生病多少都有我的原因,我在这个时候提分手,那他该怎么办?”管家没吭声,年轻人的思想和他们这样的老顽固果然还是不一样的。其实对于唐岑自杀的这件事情,陆晟和管家都没有太意外,只是没有想到发生得如此突然。但他们也没有想到,唐松源对唐岑的态度能恶劣到那般令人发指的地步。三个多小时后,抢救室的灯才熄灭。几乎是在抢救室的门打开的那瞬间,管家和陆晟都迅速地站了起来,等着从里面被推出来的唐岑。但唐岑被推出来时,只来得及让他们看一眼就被推走了。陆晟看着那高高吊起的点滴,缓缓地松了口气,虽然只有一眼,但至少他知道唐岑已经没事了。而管家也正好拦住了从抢救室里出来的医生:“情况怎么样了?”医生摘下口罩,长吁了一口气:“失血过多,但送来得及时,目前没有生命危险,只是静脉血管完全断裂,正中神经和动脉血管受损,需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一听后遗症,管家和陆晟的神经都绷了起来:“严重吗?”“要看病人的恢复情况,但肯定是会留疤的。”医生说完,朝他们点了点头就离开了,深夜的抢救总是让人心力交瘁。唐岑的手腕暂时没有事,只是需要时间恢复,但他的病又还有多少治愈的可能?陆晟从一开始就不赞同唐岑回国的决定,现在更是让他懊悔。管家看着陆晟的肩膀耷拉了下来,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好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唐岑割腕前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吃得少,睡得也少,和刚回国时比起来消瘦了很多,所以麻药的药效过后他还是昏睡了四五天。陆晟每一天都守在病床前,只坐着看着他,什么也不做。陆晟不敢动唐岑的手腕,就连摸一下唐岑的脸都怕弄疼他。管家也时不时地会来看看唐岑,就连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