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印象

    ◎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十四章。朋友

    臨近晚餐，一群少年們才驚覺似乎有個問題尚未解決：房間還沒分配。這棟別墅雖然房間數量多，但滑冰組分為監督、少年、少女正好三間，其餘皆沒有整理，在此刻人數增加，性別也不平均的狀況不好分配。兩名女孩子同房是無庸置疑的，但剩餘兩房七八人著實太過擁擠。

    「讓葵、悠醬和J醬跟我們一起住不就好了嗎？」栗原櫻語出驚人，青澤在旁邊一副理所當然的點頭。白井內心難受卻不說，孩子們長大自己玩一塊都不帶他了，孤單寂寞，想當初……好像確實本來就不帶他。

    「什、什麼？妳們可是女孩子，怎麼能說這種話！」卯川出乎意料第一個爆炸，整張臉漲紅，生氣的瞪了星谷一眼。莫名其妙被瞪的星谷頭上問號滿天飛，完全搞不懂自己又哪裡惹到他。

    虎石笑容滿面拍拍卯川的肩膀，惹來對方的怒視，他渾然不覺自顧自的開口：「我也反對，男女授受不清，何況現在正是最敏感的青春期，還是別同房比較安全。」

    虎石話一說完全場靜默，熟悉虎石的Team柊和幼馴染的空閑全露出或驚恐或訝異或看怪物的神情，男女授受不清這種話是愛好女性的虎石和泉會說的嗎？這人誰啊！被掉包了吧！

    不曉得為何Team鳳的其餘人全望著自己，星谷感覺芒刺在背，只好硬著頭皮拒絕：「我覺得和大家在練習室打地鋪就行了。」

    最後星谷的提案被採納，包括鳳柊兩組人抱著棉被往練習室移動，Jay原本想跟著去的，可想到要和一群看不順眼的傢伙待在同個地方過夜立刻放棄了。

    星谷問過兩位前輩怎麼不到空房住，白井也表示可以讓出主臥和學生同房，但被委婉拒絕了。鳳揉亂星谷的頭髮，語調歡快，「我已經很久沒和人合宿過了，怎麼，嫌棄和前輩一起嗎？」

    見柊的視線也飄過來，星谷連忙擺手，「才不是！」想了想，他突然笑了起來，「平時前輩們忙碌於華櫻會事務，相處的機會很少，難得不必顧慮其他事，這一週以朋友的身分相處吧！」

    顯然沒料到星谷會說出這種話，鳳和柊同時愣住。

    「哈哈，boy，你真的很有趣呢！」鳳整個抱住星谷，笑到眼角泛淚，眼裡隱含的柔情險些藏不住。這孩子明明說著再普通不過的話，卻讓他有落淚的衝動。這些年鳳可以算是孤獨走過的，曾為Team月皇一員的自己也因為退出星路和成員們有了隔閡，無法回到當初那敞開心房的時期。說不遺憾是假的，但鳳打從與柊分開後便習慣一個人的生活方式。而現在這孩子說要和他當朋友，讓鳳發現其實自己內心還是會寂寞的，只是裝作不在乎罷了。

    用一句簡單的話動人心弦，世上又有幾個做得到？

    擦拭掉淚珠，鳳又抬手揉星谷的頭，經歷太多次後者已經放棄掙扎，鳳笑瞇眼，語氣明顯透著愉悅：「就這麼說定了。」然後伸手去勾還在發呆的柊的脖子，柊一個踉蹌才穩住身軀，斜睨笑容滿面的人後嘆口氣，他明白鳳的意思，猶豫一會兒點頭，「就這麼辦。」

    放慢腳步，柊注視前方已經和學生們打成一片的鳳，感慨油然而生。

    雖然分開好幾年，但以雙生子誕生於世，又曾形影不離的柊和鳳多少還是存在所謂的『心電感應』，鳳內心的歡愉此刻半點不漏的傳達到柊的心頭，感染的他也不禁放鬆下來。柊不動聲色觀察星谷，這孩子乍看其實並不亮眼，普通的褐色髮絲與平均值的身高，但若再靠近一些會發現他有雙不算常見的翠綠色眼睛，以及不仔細體會便容易令人忽略的舒適氛圍，是非常理想的朋友人選。

    柊和學生們只相差兩歲，這個事實常因為身為指導者與華櫻會首席等身分讓他忘了自己其實也不過是尚未成年的孩子。過度成熟並非好事，柊認為自己確實該好好放鬆一下，改變指導者的立場和學生們以朋友角色相處倒也不錯，就在這短暫的合宿期間，讓他忘記柊家的所有。

    卯川現在很生氣，非常生氣。他盤坐在自己鋪好的棉被上，遙望正在忙碌的眾人，這個位置是與舞台相鄰的角落，隔壁是還一臉震驚看著手中紙籤的天花寺，對面與他腳對腳的是柊，而星谷的位置在卯川的對角線……對角線！卯川覺得這根本是霸凌！是歧視！憑什麼其他人都用抽籤決定，就他直接被安排在可憐的小角落？就算他看起來很不喜歡星谷也不行！

    終於從打擊中走出來的天花寺一抬頭就發現卯川的臭臉，理所當然的認為是因為自己，心不甘情不願的開口：「嘖，給本大爺忍忍！誰知道我的手氣這麼差！」

    卯川不屑的覷他一眼，沒吭聲，拉開棉被整個人鑽進去。他得想想辦法改善和星谷的關係才行……可惡，我為什麼必須做這種事啊！那傢伙和戌峰君一樣不都是氣氛製造者嗎？那就認真做點符合設定的事啊！卯川內心瘋狂碎碎念，隔天起還是很誠實的準備和對方打好交情。

    卯川的計畫是趁星谷落單時上前搭話，至於要說什麼還沒想好，見機行事。然而比起開話題，要抓到星谷落單的機率難度更高。此次合宿三組人都是以訓練為目的，時間排程緊湊，別說星谷隻身一人，除了用餐就寢和自由時間根本連面都碰不上，而且星谷的練習場地基本都在戶外，詳細地點未知，想堵人也沒頭緒。

    唉……長嘆口氣，卯川沮喪的靠在樹幹，合宿天數已過半，友誼的小船卻連建材都還沒收集好，前途堪憂。

    「啊——到底要怎麼辦嘛！」卯川煩躁的揉亂頭髮，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即便星谷不說，卯川也早打好主意利用合宿改善彼此微妙的關係，畢竟初次見面的狀況實在過於尷尬。

    「如果時間能倒流就好了……」異想天開的想法剛冒出，卯川便聽見森林步道傳來的腳步聲，不知出於何種心態，他側身隱蔽於樹幹後方，微微探頭觀察——是星谷和青澤，兩人各背著鞋袋朝山上走，很認真討論著什麼，由於距離卯川沒能聽清楚。不過對於他們行走的方向卯川倒是頗好奇，Team柊和Team鳳的活動範圍局限在別墅與其四周，再上去有什麼呢？抱持如此好奇心，卯川悄悄跟了上去。

    距離幾百公尺的地方別有洞天，那裡有一座露天滑冰場，大概是標準尺寸的一半，卯川是第一次見到所謂的滑冰用冰面，忍不住小小驚呼出聲，隨後疑惑這兩人來這裡幹嘛。

    青澤芳齡十六，去年便踏入成年組的領域，雖然不是常勝軍但也小有名氣，目前為白井所創立的商演團隊的固定陣容。滑冰是個殘酷的世界，有些選手終其一生可能也沒機會踏入至高無上的賽場，這個事實青澤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而她很幸運的成為了能夠發光發熱的成員，因此格外珍惜仍能奮鬥的日子。雖然戰場不同，但青澤和星谷一直都是好戰友，總在訓練外的時間討論一些想法或技術。

    穿好冰刀鞋，星谷站在旁邊等待。這次他們要探討的是關於四周跳，和他相比青澤更擅長跳躍，是滑冰界屈指可數能成功完成四周跳的女性選手，目前星谷的成功率勉強過半，他認為在賽季開始前至少要提升到八成左右比較保險，而星谷和青澤的跳躍方式很接近，直接請教對方竅門是比較迅速的途徑。

    由於被限制跳躍次數，兩人不到半小時便結束練習，星谷正在補充水分，肩膀卻被青澤點了點，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他發現一個意料之外的訪客。

    卯川發誓他最初真的沒想要暴露自己的行蹤，他只是深受吸引，不知不覺走出了隱蔽用的樹木。明明只是很普通的練習而已，卯川完全無法理解讓自己看呆的理由在哪裡，星谷悠太這人是有什麼會讓視線定在他身上的魔力嗎？太可怕了吧！

    星谷見卯川耳根泛紅卻故作凶巴巴的樣子笑了，這個人比他預想的還要更彆扭，標準的刀子嘴豆腐心。俐落跑出去牽著對方的手往滑冰場走，星谷回頭向想抵抗又順從的卯川微笑：「機會難得，要不要試試看？」

    卯川聞言耳朵更紅了，他還真滿感興趣，卻不太想乾脆承認是因為星谷才興起嘗試的念頭。卯川不是笨蛋，以青澤和星谷對滑冰的熟練度加上天花寺提過星谷是來此集訓的，結論不言而喻。但仔細想想這不是個好機會嗎？學點除了音樂劇以外的事物，還能跟星谷有共同話題，拉近關係簡直易如反掌，這麼想著，卯川接下青澤遞過來的冰刀鞋穿了起來，不曉得為何這裡多放了好幾雙備用的。

    在冰面行走比想像困難，卯川感覺自己彷彿初生的小鹿剛學走路那般雙腳顫抖，站都站不直，若非星谷雙手牽著大概已經摔跤好幾次——他實在不想體會跌在冰上有多麼痛。

    前後又適應了一段時間，卯川總算能穩定移動，成功的喜悅讓他沒注意到自己正抓著星谷的手揮舞，後者沒有在意這有些大的手勁，只是滿臉笑意的望著對方。

    煩惱彼此關係尷尬的不僅卯川，星谷表面沒表達出來，內心卻一直在思考著方法。說實話，當時跑出去拉著卯川往滑冰場跑他並沒有想太多，也許能說只是單純抱持將自己所愛之物分享出去的想法，豈料不經意的舉動有出乎意料的結果。

    有時候人與人之間的距離不需要刻意經營，順其自然反而有更佳的成效。

    臨近黃昏三人才匆匆收拾東西返回別墅，卯川覺得短短幾個鐘頭似乎更理解星谷悠太這個人，最初的偏見什麼的早已拋到九霄雲外，或許跟星谷相處稍微丟掉那一點點高傲也不是不行。

    青澤一進屋便溜進廚房幫忙準備晚餐，星谷與卯川則不約而同從行李袋翻出換洗衣物朝澡堂前進，途中他們巧遇了剛沐浴完的鳳柊兄弟，柊顯然對這個組合感到意外，隨後想想又覺得似乎是預料之中的情況，鳳原本想伸出魔爪襲向星谷的頭，卻被靈敏的避開了。

    星谷用浴巾擋在鳳與自己中間，「鳳前輩，你已經沐浴完了，但我全身髒兮兮呢！」

    鳳完全不在意這點小事，但見星谷防備的樣子只好微笑作罷，擺擺手便拉著柊先行離去。

    柊覷了哼著歌的鳳一眼，面無表情開口：「雖說朋友之間開玩笑無傷大雅，但你也太放飛自我了吧？」行為簡直跟中學生沒兩樣，幼稚的不行。

    鳳哈哈一笑，全然不認為有哪裡不妥，反過來調侃：「有什麼關係？至少比明明想和學生玩一塊卻放不下面子的人好多了。」見柊被說中心聲的窘態，鳳笑得更歡樂了。他凝視前方，輕聲道：「試著放鬆一下不會影響柊家人的威信的。」

    柊嘆氣，語調悶悶不樂：「我最討厭你這種彷彿看穿一切的樣子。」

    聞言，鳳勾起嘴角，「因為我們是雙生子啊。」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