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四季斗真

    ◎悠太花滑選手AU

    ◎自我流設定，不專業不得考究

    第五十九章。壓力

    考慮到A組組員擅長的都不太一樣，莫名其妙被默認為組長的星谷整理完大家的意願清單，想了想提議弄個綜合的節目——結合演、歌、舞的類舞台劇。

    因為準備時間僅有短短一個半月左右，他們不打算規劃得太複雜，免得最後搞死自己，不過所需時間必須延長倒是真的，五分鐘可不夠他們做出完整的表演。

    由於節目還沒整理出細節，一行人討論完決定先提出十分鐘的演出申請。

    以演藝科目為主的綾薙學園在學園祭的排程很緊湊，一個班級最少有兩個節目安排，再加上話劇、古典音樂演奏、一年生十組的音樂學科選拔等等會耗費相當多時間的表演，剩餘的空缺其實並不充裕，畢竟綾薙能使用的舞台就固定那幾個。

    「總之，申請就先送出去吧，我們也只能看著辦了。」月皇拿著星谷寫完的表格說道，他其實還挺擔憂不會被核准，時間緊湊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們剛跟華櫻會鬧過不愉快。

    「華櫻會好歹是前輩們選出來的，應該不會這麼公私不分吧？」似乎看出月皇的憂慮，蜂矢眉頭微皺，語氣卻不似說出的話那般肯定。

    「嘛、嘛，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不如早點把申請表交出去比較實際。」南條抱胸站在偏遠一些的位置建議，雖然和冬澤當了一段時間的『上下屬』，他卻也不敢說能猜到對方的想法。

    嘆了口氣，月皇和空閑上交申請去了。

    待前往華櫻會的兩人歸來，九人結伴前往被分配到的練習室開始節目的規劃。

    一群皆相當有主見的少年相聚不外乎產生摩擦，所幸在一番激烈的『討論』下，以『追夢』為主題的微型音樂劇被拍板定案。

    從頭到尾笑看大家討論沒發表意見的星谷很喜歡這個主題，雖然同為音樂學科的同學，但在場每個人的夢想不盡然是成為舞台劇演員，例如他發現比起舞台劇，虎石、北原和南條似乎對歌舞方面更有興趣，而舞台劇和歌舞伎雙修的天花寺，重心很明顯落在後者，至於他自己這個滑冰選手就更不用說了，目標根本完全不一樣。

    所以這個沒有明確定義的主題相當適合，即便目標不同，他們全是朝夢想飛奔的追夢人。

    在有限的時間要從零創作不是一件容易事——好比演劇部通常會選擇既有的劇本去進行改編，或者在更久之前便開始原創劇本的編寫——因此在時間的利用上變得分秒必爭。

    為了提升整體的效率，九人三三分組，那雪、揚羽、蜂矢負責短劇的編排，月皇、空閑、南條負責作曲，等樣本出來後再由星谷、天花寺、北原設計舞蹈，作詞的部分則由全員一起負責——當然如果情況允許，大家都希望Team柊也能成為參與的一份子，因此在各個部分的編排都下意識替另外五人保留了位置。

    延長時間申請很快被批准下來，讓九人更加精神奕奕，創作靈感似乎也因此高漲起來，在開學的第一個週末來臨前便將整個節目完成了八成，只剩下細節和排練。

    這邊A組有條不紊進行班級公演的排練，那邊被迫退出A組的Team柊就可以說是處於水深火熱之中。

    撇除一開始不怎麼愉快的那場對話，完美主義的冬澤對於頂著『華櫻會後補』的五人要求嚴格到苛刻的程度——其中一個人的動作不到位，重來！這個節拍的拿捏不準確，重來！走位不夠俐落，重來！學會開幕式舞蹈的過程不困難，真正的考驗是從學會後開始，同一套舞蹈他們一天少說也得跳個十遍，當然這不包括重跳的那些次數。

    第五日結束華櫻會指導的當下，簡直像剛從水裡被撈出來的虎石終於忍不住哀號出聲，他整個人躺在練習室的地板，渾身無力到連拿起蓋在臉上的毛巾都做不到，好在在他因為呼吸困難窒息前，同樣渾身像被汽車輾過的卯川手腳並用爬過來替他掀開了凶器。

    辰己喝完水就安靜靠在牆邊休息，往常總會習慣待在幼馴染身邊幫忙料理東料理西的申渡，自從第二天開始就提不起勁，只想把自己當成鹹魚躺在地板一動不動。連續數日的高強度訓練連一向活力滿點的戌峰都逐漸有點吃不消，此刻他盤腿坐在原地，垂頭不動似乎已經電力耗盡睡著的樣子。

    「地獄……」虎石有氣無力的聲音在除了連續不斷的喘氣聲外異常安靜的空間裡格外明顯，「難道，這種生活……得持續到……綾薙祭嗎？」他的聲音帶上顯而易見的絕望，將這些日子說成人間煉獄實在不為過！

    比起在這裡重複一遍又一遍相同舞蹈的痛苦，他寧願像支蠟燭在開幕式和班級公演兩頭燒，至少過程還比較愉快，還可以吸吸……咳，看看可愛的星谷提神。

    被虎石稱作可愛的星谷忽然打了個冷顫，隨後表情嚴肅的穿上外套，賽季快要開始了，他可不能因為疏忽感冒影響身體狀況。

    申渡很想告訴虎石這只是陣痛期，後面應該會比較輕鬆，但他現在只是條毫無活力的鹹魚，所以嘴巴開了一半又閉上，用僅剩的力氣翻了翻身。

    卯川沒有說話，但他極度認同虎石口中的地獄一詞，就算上學期的育成資格充滿壓力，也沒有現在如此喘不過氣的窒息感，這種宛如看不到盡頭的訓練實在太痛苦了。

    換了抱膝姿勢的辰己目光放在正前方自己的手機上，若有所思。

    開學的第一個週末，除了想完善編曲的月皇和空閑，A組決定給自己放一天假。B組在節目上似乎遇上什麼難題，作為隊長和副隊長的北原、南條與揚羽、蜂矢分別兩兩去和組員聚會去了；天花寺收拾好行李準備回家進行歌舞伎的訓練，而星谷則預計去一趟滑冰俱樂部看看官網的架設狀況，Jay已經催他回去好幾次了，當然無論是他們抑或加班的兩人全都乖乖吃掉一早就鑽進廚房『放鬆心情』的那雪的愛心早餐才出發。

    滑冰俱樂部一樓是滑冰場，二樓是舞蹈練習室和音樂製作相關的錄音室，三樓是各部門的辦公室，星谷看著不遠處的電梯思考片刻，最後還是發揮運動員的精神向旁邊的樓梯拐去——區區三樓還難不倒他。

    星谷剛推開門就被立刻發現他的Jay興沖沖的拉到電腦前，似乎迫不及待想讓他看看也有對方參與設計的成果。

    網站的主色調是翠綠和白，游標和項目符號則是會閃爍的綠色星星，簡單不浮誇卻相當符合本人的感覺，星谷點頭微笑表示非常滿意，尤其是畫面左下角那個點一下就能切換的剪影，也不曉得Jay究竟提供了多少素材，他點了十來下還沒見到重複的，實在厲害。

    星谷將手提袋裡特地去買的飲品遞給辛勞的工程師和設計師們，最後重點表揚了一副求誇表情的Jay，對方才心滿意足的渾身冒花走到角落的沙發，將冷飲小心翼翼放在茶几上後——猛地向後一躺倒在沙發睡了過去。

    差點被嚇死的星谷在旁人一番解釋才知道對方為了挑選照片和後製剪影耗費了諸多心力，星谷無奈好笑又高興的搖頭，到櫃子裡翻出備用的薄毯給Jay蓋上，用手指輕點對方的眉間低聲道：「每次都這樣，真是個工作狂。」感覺像在訓斥又過於溫柔了。

    看過會員證的設計和一些相關規劃後，避免打擾到大家工作的星谷先行告辭。

    今天星谷沒有帶冰刀鞋過來，所以他去往常練習的滑冰場繞了一圈就離開，正值中午太陽有點毒辣，他帶上深灰色鴨舌帽抵擋陽光，邊沿著陰影散步邊思考中午吃點什麼好。

    手機鈴聲打斷他的思緒，為每個人分別設定來電音樂的星谷立刻知道打電話過來的是誰，不過照理來說對方應該還不到休息時間才對。

    「琉？有什麼事嗎？那邊已經休息了嗎？」

    來電者正是連假日都被華櫻會抓去校外練習的Team柊之一的辰己。

    對面傳來走動的聲音，星谷猜測辰己大概想移動到方便說話的地點，因此沒有開口催促，直到約莫半分鐘過去，星谷都差不多忘記開頭問了什麼問題才傳來辰己略顯疲憊的聲音：『現在有時間嗎？悠。感覺很久沒好好說過話了，方不方便一起吃頓飯？』

    辰己所言不假，Team柊除了上課外的時間全被華櫻會抓去練習，只要鐘聲敲響就不得不快馬加鞭趕往練習室，免得被嫌棄浪費時間或不積極之類的，所以他們頂多點點頭當作打招呼，整天基本上一句話都說不上，而且因為高強度的練習每個人精神都懨懨的，搞得音樂學科二年生的大家都在心裡譴責華櫻會虐待兒童。

    這幾天早就心疼Team柊已久的星谷自然毫不猶豫答應了，挑選一處距離兩人位置都不遠，且營養足夠的店面準備好好幫辰己補一補，他可還記得對方小時候身體底子不好呢。

    辰己來得早，抬頭見到星谷立刻露出笑容，雖然還是能隱約看出絲絲疲態，但精神看起來挺好，昨晚應該有充足的休息，讓星谷稍微鬆了口氣。

    久違的寧靜相處萬分愉快，至少辰己嘴角的弧度從見到星谷開始就幾乎沒掉下來過，而且還被不停投餵食物，吃得肚子都快鼓起來了。

    餐桌上主要是星谷在聊最近班級公演的安排——畢竟辰己那邊真的沒什麼好講的——他詳細的將規劃告知辰己，辰己也認真聽著，時不時加入討論，在聽到大家特地留了位置給他們後，他忽然覺得眼眶發熱，差點直接掉下淚來。

    辰己自認不是脆弱的類型，他可以為了目標嚴以律己，甚至要求身邊的隊友，吃苦算什麼？成功的路上肯定伴隨眾多苦難，誰不是經歷傷痕纍纍才堪能勉強碰到那顆豐碩的果實？更別提少數成功摘下的人了。

    像電視劇那種一帆風順、天資聰穎、小小年紀就能精通各國語言又精修各種領域的『主角』根本不存在，退一萬步來說真有這般天才好了，至少天底下遍地有的只是他們這種需要努力的『普通人』。

    現在被稱為『音樂劇界的王子殿下』的月皇遙斗也好，有『梨園貴公子』美稱的天花寺翔也罷，甚至被評選為『日本最有潛力的在役選手』冠軍的星谷悠太，他們私下都經過不為人知的努力、苦痛和犧牲等才得到如今的讚譽。

    有很多只看表面的人會用「他們是天生就有才能」來形容他們的成功，但這句話對、也不對。每個領域的高手肯定都有所謂的『天賦』，但天賦只是踏進領域的『門檻』之一，例如月皇遙斗和戌峰誠士郎天生就有的舞台表現力和魄力，他們天生的才能的確有優勢，但誰說天賦不足的人無法趕上他們？天花寺的天賦也許不如戌峰，但他自幼刻苦訓練，全心全意在為登上舞台努力，這份努力得到的成果讓他在育成資格勝過了戌峰。

    戌峰的能力並不差，他只是輸在比天花寺少了許多年的『努力』罷了。

    要說另一個經典的『努力型』選手，那就是星谷悠太。他的天賦相較其他選手著實算不上高，只是因為他足夠努力且熱愛，這種超越同齡人的心情讓他進步迅速，然後成為人人口中的『天賦高的選手』，事實上他的天賦根本比不上大多數人，只是努力得到的成就讓他『被成為』天才而已。

    說回來辰己，辰己並不怕吃苦，這樣高強度的訓練對他而言照理說不應該有負面情緒產生，但不曉得是不是近期心情低落導致抗壓性連帶降低的關係，此刻辰己壓在心底的委屈和難受一口氣湧上來，讓他猛地抓住星谷放在桌面上的手。

    星谷先是被嚇一跳，然後感受到辰己的微微顫抖，無聲反手握住對方的掌心，想用這種方式給他一點安慰，察覺星谷意圖的辰己握住的力道又加重許多。

    大概是認識多年的默契，星谷沒有特別說安慰的話，辰己也沒有開口訴說自己的委屈，他們只是靜靜待在一起，透過相握的手心感受對方傳過來的溫度，讓不開心的所有慢慢散去。

    兩人告別前，辰己已經恢復以往的樣子，如此隱忍的宣洩情緒方式讓星谷有點心疼，但他依舊沒提，只是笑著告訴辰己別太累，這裡有可以讓他休息的地方。

    「謝謝你，悠。」辰己終究忍不住因為這份溫柔笑了出來，整個人輕鬆不少。

    揮手告別辰己，星谷收起微笑的表情，心想是不是該找個時間去找華櫻會的前輩們好好聊聊關於Team柊的事。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