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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一个痴愚的随从。乱雪持剑的手稳到叫人不可思议,他依旧是一字一顿,依旧是连话也说不囫囵,但意思却再清楚不过:“……你,再说公子,一句坏话,我对你不客气。”只有殷无堂和殷无臻想拦一下,周围的世家子弟都没一个动手或劝架的,包括那位殷家小女都一脸无奈地看着殷无乾作死,只有乐礼,特别伪君子地背着卷轴、站在十尺开外,悠悠道:“有话好说,不要动手。”殷无乾几秒钟内脑门上就冒出了一层汗珠,他不敢招惹乱雪,谁知道一个一根筋的傻子气急了会做出怎样的事情来,只好咬牙示了弱:“我……我只是自己感觉,并非……并非……把剑拿开!!”乱雪却仍不挪开,咬牙道:“公子,出来之后,向公子致歉,不然,我夜夜,去你居所门口,讨要说法。”说完,他才快速收剑回鞘,动作极其利落地折身返回,往秦秋身后一缩,笨拙地安慰气急交加、红了眼眶的秦秋:“公子,无事。小姐不要担心……”短暂的一场闹剧后,各家子弟便自行御剑返回殷家,乐礼没有佩剑,便与展枚同乘一剑。环住展枚腰身时,乐礼的动作自然温柔到没有一丝猥亵之意,展枚自然也不在意,cao纵着剑直飞而起时,展枚才用板正的腔调道:“……无稽之谈。”展枚虽然表情不变,但从小和他一同长大,乐礼心知殷无乾那些浑话是真叫展枚生气了,便把下巴抵在了他的肩窝上,顺毛道:“不必为那些胡言烦忧。”展枚口吻冷硬:“我是为秦牧不值。他是个很好的人,不应该被人这般诟病。”乐礼笑道:“附议。殷无乾对秦牧确是不了解,若是他真有那样大的神通,何以会胆小成那样呢?”……江循要是知道自己被人背地里这样议论,恐怕要吐血。他是被活生生冻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张近在咫尺的脸。玉邈睡着了,睫毛小扇子似的一下下扫在他的额头上,那睫毛长得过分,让江循联想起骆驼。眼前的人是这冰天雪地间唯一的热源,江循强忍住钻入他怀里的冲动,想要移开,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整个人同玉邈绑在了一起。勉强低下头来,江循发现自己居然穿着玉氏的一身琉璃色戎装,也不知玉邈是怎样想出的主意,把前襟上镶嵌的一排精致的盘扣交叠着扣入对方衣服的扣眼里,像是一把把小锁,把两个人亲密无间地锁在了一起。玉九该是怕他醒了乱跑,才简单粗暴地把两个人的扣子扣在一处。江循不禁苦笑,但还是觉得脸有点烫。要不是知道玉邈的家教严,他估计都要以为玉邈是喜欢自己才故意把两个人摆拍成这造型的。江循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疏漏了一个重要的问题——我的衣服呢?玉氏的衣服虽然柔软,但江循还是清楚地感觉到自己里头是赤条条的,内衣亵裤全都不翼而飞。江循怎么都回忆不起来在自己昏过去后发生了什么,只觉得热,熬心煮肺的热。难不成是自己热昏头了?然后当着玉九的面来了一场规模恢弘的撕衣秀,然后玉九被逼无奈才把他自己的衣服给……?……妈的不行太冷了!江循冻得简直无力思考,本来他还在腹诽玉邈为毛要选这么个冰天雪地的地方落脚,转念一想人家是为了救自己才留在这里的,不禁理亏,只好默默闭嘴,抓着玉邈细细摸了一番,发现除了他的衣服破了一半之外毫发无伤,才松了口气。……冷。要死人了。玉邈倒是睡得一脸安稳,江循知道玉家也有苦修课程,虽然不及展氏的苦修变态,但架不住玉邈做事认真,修为又高,所以江循敢打包票,这家伙身上肯定暖意融融春意盎然的。按理说,一张再好看的脸长年累月地看下来也该看絮了,但对于玉邈,江循看了这三年也没怎么腻歪,看来看去,江循就憋不住起了点小心思。……那么再贴近点儿肯定是没问题的吧。打定了这样猥琐的想法,江循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拱向了玉邈,冰冷到难以移动的双手攥成拳放在玉邈的腰侧,脑袋则贴在了玉邈的肩膀上,蹭来蹭去的好获取热量,毛茸茸的鬓发挨着玉邈的颈窝,一撩一撩,像是一只不安分的小动物。江循根本没看到,在他把玉邈当树一样蹭的时候,上方的玉邈睁开了眼睛,目光平静地看着在自己身上各种磨蹭取暖的江循。他终究还是没舍得动手。玉邈不确定江循在清醒过来后会是什么反应,他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冒险。然而,要让一腔火气平息下去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玉邈靠在冰床边沿坐下,江循的呼吸声就从正上方传来,每一声喘息都磨人得很。悬挂的冰凌如实倒映着底下发生的一切:一层衣裤跌落,与皮肤摩擦出细微的声响;一只手忍耐不住地扶按住充血的狰狞,像是抚上一道不欲为人所知的伤口。对付这东西花费了玉邈太多的气力,他简单收拾了一番,把储在自己丹宫里的备用衣服取出来给江循穿好,才稍稍假寐了一会儿。他怀里的人窸窸窣窣地动了好一阵,好像缓过了劲,竟然开始一颗颗解起二人的纽扣来。江循的指尖还是冷冰冰的,偶尔擦过玉邈的胸口时,刺激得他想要哆嗦,想要抓住那只手,把那手指一根根吮入自己口里,尝尝滋味。但也只是想想而已,两个人终究还是分开了,江循龇牙咧嘴地爬起,活动了一下身子,就俯下身来,动作极轻地一颗颗把玉邈的纽扣系好。玉邈闭着眼睛,装作睡得无知无觉。他倒是想着江循是否会有下一步的行动,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把放在一旁的金色蹀躞随便往腰间一围,一边系扣子一边往洞外走去。……他要去哪里?玉邈还在纳闷,就听到那远去的脚步声回来了,紧接着,玉邈的手被拉起,一点浅浅的温软落在了玉邈的指尖之上。直到那脚步声再次离开,玉邈才翻身坐起,抬起右手,看着自己无名指的指尖,微微挑起了眉。刚才……他做了什么?凭着那温暖潮热的触感,他想江循是吻了那里,但触感太遥远太迅速,以至于玉邈怀疑,怀疑是自己的错觉。他把忍不住发烫发痒的手指在身侧摩挲了好几下,才起了身,尾随着江循而去。……在一片无名之地的无名之湖边坐着一个人,水面上腾起细密的水雾,连亘万顷,蔚为壮观,但湖面却平静无波,静得叫人心虚,仿佛内里含着一个或数个无形的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