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初吻

    酒液在身体里起了作用，他感觉有些热，眼前的景物模糊起来，接着一阵轻柔的力度传来，他倒在了一具温热、有弹性的怀里。

    穿梭在血液里的酒精带起一轮一轮的燥热，他不安分地用脸颊磨蹭底下的柔软织物，唇角迟缓地翘起，沾染了酒液而显得格外的丰润与艳红。

    细冰皲裂，露出底下美好、令人垂涎的一面。

    林既霜俯下身，一只手揽过的肩另一只手穿过膝盖弯，稍一使力将姜照眠打横抱起，细心地掂了掂，让他的脑袋靠在肩头。

    肌肤相贴，透过一层轻软法衣，姜照眠身体的触感从指尖、手臂上的每一寸皮肤如同热流一般蔓延上大脑，一层黏糊的膜包裹上来，她突然就有了醉意。

    急促地走出去几步，都忘了她不是凡人，完全可以缩低成寸。她的心情突然更加急切起来，似乎是一刻也等不得了。

    姜照眠的脑袋本就被酒酿糊住了，突然腾空的身体令他很不适应，没有安全感，眼神迷离地在眼前这张侧脸上定了一会儿，双脚在空中扑腾一下想要下去。

    “我要，下去。”

    呼吸间带着酒气喷吐在林既霜修长的侧颈上，激起一阵麻痒，她呼吸顿时一重。摁捺下急躁心情，她用掌心轻拍他的后脊背，耐心地哄着怀里闹腾的心上人。

    “一会就好了。”

    林既霜心中分神自嘲，修炼多年，碰到姜照眠，竟然没留下几分淡定，活像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闺女一样。

    怀中的姜照眠渐渐安静下来，微拧着眉心，像是小猫般用脑袋不住地蹭着肩头。侧颈残留的热度还是灼烫，视线触及他晕红的双颊，林既霜眼中褪去自嘲，眼神柔和下来，她紧了紧双臂。

    想到他是将来的夫郎，余生都会与这个人共度，心中的欢喜便怎么也止不住。

    手一挥，石桌上的一应酒具消失，她小心翼翼地将姜照眠放在上面坐下。随着她的动作落定，姜照眠脑后的发丝垂泄而下，像是缎子，又像是流云，在无人处，他是她眼里唯一的风景。

    手在姜照眠腰后扶着让他不至于东倒西歪，林既霜用手指抬起他的下颌，居高临下观赏他的面孔，不放过一丝微小的表情。

    姜照眠脑袋左右微晃，他晕晕然不知道在何处，也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原本整齐束起的发丝散落几丝缕垂在额前，本就不剩几分的端正自持彻底消失了个干净。

    被迫仰着头颅，露出细长的脖颈，他的喉结情不自禁地滑动了一下，盯着那颗浑圆小巧，似是一颗枣核般的喉结，林既霜眼神划过一丝晦暗。

    睫翼颤动，几近透明的玉白色眼皮下是一双清浅的眼眸，里面覆了一层薄薄的水雾，姜照眠知道眼前站了个人，可是那人好似一直游离不定，面孔时不时一分为三，看不真切。

    他不知道自己喝醉了，还以为自己与平常一般。

    更不知道眼前人的视线是烫人的，足以令天下男儿掩面羞耻的。

    一个女人这么看一个男人，露骨得很，任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但姜照眠此时毫无所觉，若他清醒时候，早已经生出了逃跑的心思。因为女人眼里面不是往常含着笑、温柔，而是铺天盖地的欲网，是择人而噬的凶狠与贪婪。

    他不知道，所以他没有逃，反而有些想要看清面前的人的面孔。

    他努力地眨了眨眼，有些傻气，张唇想要说些什么，这在女人眼里就是赤裸裸的邀请。

    那我就不客气了！

    林既霜再也压抑不住心底的火热，她需要找到宣泄口，然后一股脑地倒进去。掌心猛地包住对方的后脑勺，她带着急风俯下身去，张口精准地叼住那朵唇。

    他的唇齿处于自然状态，并没有紧闭，林既霜的舌头轻而易举便撬开牙齿，一路长驱直入，把姜照眠本来要说的话全部堵回喉咙，只剩下不甘的气音飘荡出来。

    “唔。”

    终于与姜照眠达到负距离接触的亲密，林既霜身体与精神上都达到了高度的愉悦，她紧闭着双眼，眉心拧起，发了狠地攫取对方的津液。停留在他腰部的手掌不禁摩挲起来。

    长龙潜入深海，裹挟着暴烈的气息，掀起一片滔天巨浪。

    舌头绞缠在一起，一方强势带着另一方，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被拉扯，被啃噬，被撕咬，它们在姜照眠的口腔里翻腾，陡然激生的涎水大部分被林既霜吞吃，剩下的姜照眠被迫吞咽下去，但还是有些流出两人纠缠的唇齿之间。

    那声音回绕在耳边，色情程度叫人脸热。幸好四下无人，否则姜照眠非得找个洞钻进去，然后把自己埋起来。

    涎水在润白的脖颈上淌了一片，他喉结小巧精致，掩盖在一片薄薄的皮肤下面，上下滑动着，那一块皮肤被涎水滋润得晶亮。

    逐渐加重的呼吸夺走了脑部的氧气，刺激着他被酒精浸泡软烂的神经。

    姜照眠是一个不近情爱的人，五岁之后就立誓在修炼一途上走得更远，精力大多放在上面，除了师父于裳以外，没有其他女人能够与他亲近。

    现在他的初吻被人夺走了，虽然这个人是他将来的道侣，但是以他的性格，还远远没有准备好，要接受另一个人对自己肆意妄为。

    他觉得好热，有一个地方尤其灼热，像是塞了块烧红的炭进去。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喘息，粗重得很，像是有人在旁边做什么剧烈运动。

    他有些疑惑，踏入修炼后大多是静心参悟，除非动武，否则哪里需要剧烈运动的地方？谁会在他旁边打架？以往他绝不会这样迷迷糊糊的，认识不清。

    水声，有些黏糊，嘴巴里好像进了什么异物——

    眼眸渐渐清晰，他倏然牵扯回一些神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