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家的日常（2）所谓兔尾
“加茂家的人？你的「穿血」比加茂前辈得快呢。”虎杖悠真拔出刚收起的太刀，刀尖斜斜的指着胀相，“不过，那张看上去气血两虚的脸…你还没死在女人肚皮上吗？” “能请你，在这里待一会吗？”胀相不为所动，并不在乎虎杖悠真挑衅的话语，“我不想杀你。” “嚯？口气不小…你是诅咒师吗？来给那个做甜品的报仇的吗？”虎杖悠真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行啊，趁我心情不错，可以给你五分钟…来陪我玩第二回合「不好玩就要被做成刺身」的游戏。”虎杖悠真比画了一下，“你应该知道吧，就是那种半透明的河豚刺身，很要求刀工的那种。” 他最近应该没惹什么事，也没被发现杀什么人…这副模样，是来找茬的…吗？ 还有那个术式…没想到是加茂家的人在跟那个躲在暗中的臭虫联系，是坐不住了吗？ 不，不是这个缘故，从这个人的话语里面来看，他的目的是「拖延」，将他拖在这里…还有，他的行程只告诉过这个负责开车的东京校所属的辅助监督，他是唯一知道自己要去找虎杖悠仁的人。 「那个臭虫的目标是，悠仁？」 「他们手上还有高专失窃的宿傩手指…还是为了他体内的两面宿傩？」 「他们难道是想通过一次性让悠仁吞服大量手指，来把两面宿傩放出来吗？」 「啊…以那玩意的恶趣味，悠仁不一定会死，但是周围的人就不一定了。」 「其实那些人死光了也无所谓…不过悠仁和悟先生好像很喜欢他们吧。」 虎杖悠真抓了抓头发，脸上露出因无薪加班而带来的烦闷。 ——真麻烦。 这些人简直是…没完没了的，真不知道五条悟是怎么忍受他们的——把不听话的全部杀掉，换上一批站在自己这一方的工具人不就好了吗？ 烦死了…感觉心情一下子变得很糟糕。 地上那个监督先生还活着吗？把他的工具人弄晕还是弄死了，谁来给他开车啊？ 啊，果然还是冈山这个工具人好用一点… 难办，干脆抓这个人来当司机好了…等等，这个看上去常年失眠还体虚的人有驾照吗？感觉坐他的车会跟灵车漂移一样刺激。 “你会开车吗？考驾照了吗？”虎杖悠真看着胀相一脸戒备的模样，并没有靠近。 这个人看上去脑袋不太聪明的样子，先逗一下，套套话，再用「孙次郎之面」控制住他好了。 脑髓的话，看上去质量也是下品，「孙次郎之面」吃了会拉肚子吧。虽然「孙次郎之面」也没有排泄功能就是了，但那里面可是有自己的灵魂残片呢。 干脆让「孙次郎之面」废物利用好了，说不定能从里面翻出一些有趣的情报。 三秒不到的时间，虎杖悠真便将胀相的命运给安排好了。 “…你问这个做什么？”胀相被面前的年轻术师的话语，弄得愣了一下，他想了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回答道，“没有驾照，但会开车。” “当然是让手下败将帮我开车啊。”虎杖悠真捻了一下指尖沾染上的血，舔掉，随后皱眉，露出嫌弃的表情，“竟然是下下品的血液吗，而且有毒…” 果然那副苍白体虚的样子，是嗑药嗑出来的吧？吃下去可能会拉肚子吧。 该庆幸不是紫藤花的味道吗？那种虽然吃了没事，但是心中膈应的东西。 “…知道有毒你还往嘴里放？”这个叫虎杖悠真的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那个叫夏油杰的男人，到底在戒备这个少年什么？戒备他的神经质和怪癖吗？ “大概是因为，我这几天忍着忍得挺难受的。”总想要咬点什么，或是破坏点什么。 尤其是看到那么多疑似认识自己的老朋友，却不能动手，还被一直以来敌对的对象们伺候得相当舒服，一时之间有些乏味了。 拜托！看到他直接冲过来找茬、喊打喊杀的不是更好吗？这样他就有理由大开杀戒了！只可惜，这些妖怪们跟吃错了药一样，个个都长了脑子，太过安分了，甚至还知道他喜欢长得精致漂亮的食物和冰品，殷勤地不断送上供奉，弄得他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下手了。 好失望啊…但是太暴力的话，会不会吓到刚骗到手的蓝眼白猫了呢？再怎么说，猫是一种很警惕的生物，可不像他可敬的由基师傅和亲爱的葵师兄那样好说话，一旦触及小猫的底线，恐怕一切都结束了。他可不想那么早就走向BE啊。 另一个理由则是，在这位拥有六眼的新同伴面前，虎杖悠真终归是不太愿意让他看见自己过于混乱的一面。他可没法保证五条悟在事后对他起了龃龉。 所以虎杖悠真只好忍着灵魂深处传来的悸动，一直忍到他拿走了这三天五条悟积累的任务，出来抓几个诅咒或是诅咒师，来发泄一下这三天积累的郁气。 胀相不言不语，冷静地举起双手，血液在掌间旋转，形成一个飞镖的模样。然后，朝着虎杖悠真扔了出去。 「赤血cao术·苅祓」 「月之呼吸·叁之型·厌忌月·销蚀」 两轮紫色的弯月碎裂开来，不仅摧毁了血液的飞镖，还将处在攻击范围内的胀相的身体，给划出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最深的那处刀伤口，隐隐可见破裂的肝脾——他几乎将胀相给开膛剖腹了。 但他蕴含了咒力的血液，也因此飞散的更远了。 “还没死？敢来找上门的，应该都是强者咯？”虎杖悠真比了个绽放的手势，“那么，可以来一点不一样的吗？我想看一些新鲜的东西。”然后回去跟加茂宪纪好好地练一练。 ——作为他的小弟，太弱了可不行，他可不想花太多心思在给小弟们收尸上。 “你还有四分钟。” 虎杖悠真大大方方地朝着胀相微笑，橙黄色的双眼里毫无顾忌地展示着他针对来犯者的恶意。他此刻就像一只单纯享受杀戮，以玩弄掌下猎物为乐的狮子。 血液不断滴滴答答地，在胀相的脚下汇集成血泊。这是一个以正常人来说，绝对必死的出血量，但似乎这点出血量对他而言不算什么，他的脸色和呼吸却一如先前那样，举动也不见半点迟缓。 作为生前只是死胎，还未降生便成为了的特级咒物的胀相，并没有丰富的对战经历。他只是冷静地接受了自己的招数无法接近虎杖悠真的事实，并加强了对于自身血液的控制。胀相没说话，做出了一个虎杖悠真没见过的手势，脸上的血纹也发生了变化。 「赤鳞跃动·载」 这是赤鳞跃动的强化版。通常情况下的赤鳞跃动能够cao控术师本人的体温、脉搏、红细胞数量等血液中的成分，而发动进阶版招式的胀相，能够更加自由地、细致地、强力地cao控以上的一切——尽管肝脾破裂的这点出血量对胀相来说不算什么。 但是胀相心中仍然记住了临行前，那个头上有着缝合线，自称叫做夏油杰的男人的话： 「虎杖悠真呢，是个在各方面都相当优秀的孩子，用常规方式接近…恐怕你一个照面就会被砍死哦。」 「…？那你还让我去…」是让他去送死吗？ 「啊啊，不是啦，其实菩提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啦…但是打扰服丧的老人家不太好呢。」 ——虽然菩提自心爱的女人死后，天天都在服丧和发呆摆烂就是了。 头上有着缝合线的长发男人，微笑着看着胀相。 「但那孩子只要刚结束完一场酣畅淋漓的『游戏』，脾气就会好上很多，也很好说话——你只要让他看见『有趣的招式』，他的注意力就会被吸引走了哦。」 「不过也要注意时间呢，可别超出他给的时间，会死的。」 这种出血量，正常人类早就死了…所以，是寄生吗？ 是受rou的咒灵还是咒物呢？有这个条件的…是东京校失窃的九相图之一？ 说起来，加茂家收藏的资料中，那位恶名昭彰的加茂宪伦的额头上也有着眼熟的缝合线，与虎杖香织和夏油杰同款——这样的话，是同一个人的概率好像越来越大了？ 那么九相图，四舍五入就可能是他愚蠢的弟弟或是meimei了？ 啧，这种令人作呕的感觉…真令人不爽，这个看着很没劲的家伙，比惹人怜爱的虎杖悠仁差远了。 “那么依托条件应该是…将咒力或是其他的东西转换成血液咯？” 没什么新意的软趴趴的攻击，铺天盖地的血液全部是一股下下品的味道…果然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在品尝过绝顶的血液后，再回头来看这些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姑且算是半个人类的异物，以及可能是他血缘上兄弟的废材，虎杖悠真有点回想起身为继国十真时期，注视着那九个无用的兄姐的即视感。 人类因为懂得用理智压制本能，才会优于非人，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但面前这位，毫无疑问的，是站在咒灵的那一方，且已经化身为与人类作对的诅咒。 所以，面前这东西的选择是，不再压抑自己的本性吗？ “你跟我说这些做什么？”胀相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但是，压抑太久了也不太好，是吧？”虎杖悠真意有所指地问道，“对吗，加茂宪伦的后代。” “别和我提那个名字！” 表情第一次出现扭曲的胀相双手手掌合起，指尖对准虎杖悠真，冷冷地问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令人讨厌的气息？” 虎杖悠真弯了一下嘴角，显得对这个话题或是对提出了这个话题的胀相有了点兴趣。 “说得好像，你站在人类的一边呢，九相图…对了，忘了问，你是几号来着？” 「赤血cao术·超新星」 「月之呼吸·伍之型·月魄灾涡」 紫色的月华倾泻，旋转上升，彻底淹没了那密密麻麻，宛如爆碎开来的血液霰弹。 “是我对你的期望太高了吗…”虎杖悠真看了一眼手表，叹了口气，“剩下两分半钟了哦。” 虎杖悠真看了一眼周围那四溅开来的血滴，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 “有点新意，但总体而言，还是令人失望。” “好歹也算是著名历史人物（加茂宪伦）的孩子了，有点创造力，会比较名副其实哦。” 「超新星」是属于「百敛·穿血」的延伸技能，通过解放了「百敛」被压缩的血液，让血液像霰弹一样全方位扫射。 怎么不用点他会感到有趣的招数啊…至少要是加茂宪纪没使用过的招数。连最基本的食欲都没办法勾起来，是味觉被养刁了吗。 果然他家的小粉毛才是最特别的那个啊。 不过，看刚才这个“人”的反应，似乎很痛恨加茂宪伦…恨到不想提及这个名字？即使变成了咒物，不，应该说是得益于半人半咒灵的特殊体质，让即使在母胎中尚未诞生时的他也具有了自主意识，知道自己的创造者加茂宪伦吗？ 无法理解…只要有一部分是作为人类而诞生的，难道不该感到喜极而泣，感谢上天垂怜吗？ 不过，真是厉害啊，那个史上最恶的咒术师，看上去是一个非常有创造力和想象力的人。放在过去的话，如果作为鬼的那个自己，一定会对这颗充满着奇思妙想的美妙大脑感兴趣，不顾一切地寻找他吧。当然，现在找也不迟。 而且，那道贯穿古今的缝合线啊…虎杖悠真也很感兴趣，似乎曾经也在哪里看到过一样。 啊，想不起来了…不会是在切割灵魂的时候，把这些一起当做不必要的讯息，切掉了吧？ “不说话吗？你其他受rou的兄弟也像你这么无趣吗？那只能随便杀掉了。” 虎杖悠真这番话语一出，尚未散去的烟尘里面，突然朝着他爆射出一条血色的喷泉。伴随而来的是被踩中了爆点胀相那几乎扭曲了的声音： “不准！！对我的弟弟们出手！！！” 血液汇聚而成的，宛如海啸一样的巨浪的速度很快，朝着虎杖悠真当头罩下。 “有趣。这招有名字吗？”虎杖悠真眨了一下眼睛，垂在身侧的手指勾了一下。 “能够宰了你的招式！” “好暴躁。” 血液却在接近虎杖悠真前，突然像是遭受了什么无形的东西给吞噬掉了一样，飞快地消失得一干二净，无论胀相再怎么感应，那些由他咒力转化而来的血液再也不见踪影。 “但是暴躁也没什么用，托你来的那个人没告诉你吗？关于我的术式？” 此时，分布在虎杖悠真身边的无形的力场线已经获得了胀相的咒力数据——他随时能够发动咒术，抓住对方。 但虎杖悠真现在暂时不想这么做，他对胀相口中的“弟弟们”更感兴趣一点。 弟弟们？看来另外两个失窃的九相图也获得了rou体吗？ 那么这个就是九相图中的1号，胀相了？ 既然是抱着来拖延他的目的而来，还一提兄弟就炸的模样…自家蠢弟弟那边不是刚好碰上受rou了的九相图中的另外两位了吧？真是有缘哦。 这个气血两虚男的爆点倒是跟他很像，都是兄弟吗？这点倒是可以把评价拉高一点…勉勉强强的中下品等级的脑髓吧，扣分原因还是这人的血液有毒。 难得的赤血cao术拥有者，好像就这么干掉有点可惜啊。等他抓了另外两个九相图，一起打包回去送给孱弱的小弟当陪练好了。 “我们很有缘分啊，我们的弟弟们，似乎也在另一边对上了吗？”是巧合？也有可能是那个暗中算计的家伙在搞鬼，“这就是‘兵对兵，将对将’吗？”虎杖悠真面带笑意，试探性地问道。 不出虎杖悠真所料，他看见了胀相脸上的动摇。 哦豁？猜对了？所以，那个人是抓那两个小倒霉蛋当做筹码，让胀相来找他麻烦的？还专门挑他袚除完这几只咒灵的时候。 这个臭虫很了解他嘛！就这么喜欢暗中观察着他的一言一行，揣测他的行为举止吗？ “敢碰我弟，你就死定了！！” “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呢，胀相先生，要做我的狗吗？” 虎杖悠真试图向胀相传达自己的善意，然而，很显然，虎杖悠真先前点爆了胀相的话语，给胀相非常糟糕的印象。对于虎杖悠真的发言，胀相只是嘁了一声，表情愈发扭曲，狰狞。 “你的喜欢可真让人作呕。”谁会想做别人的狗？这人到底会不会说话？ 在胀相心里，虎杖悠真已经上升到他最厌恶的人的排行榜的第二名了，而第一名的宝座自然属于加茂宪伦，他们九相图的父亲和创造者。 此时，距离虎杖悠真给的时间，还剩下一分四十三秒。 “但是，当我的狗总比给那种正体不明，活得不知道有多久的臭虫当狗好吧？”虎杖悠真稍微活动了下手腕和肩膀的关节，歪着头看着胀相，“至少我不会故意派我的手下去送死。” 见胀相依然不为所动的模样，虎杖悠真状似苦恼地挠了挠头，抱怨道： “真是倔强啊。你真的不要吗？或许我可以让你那两个兄弟活命哦。” “再怎么说，我家的粉毛小狗，可是很强的。”